心里烦闷,不好对外直言,反倒有了对小王妃敞开心扉的冲动。到底是后宫干政的事情,岱钦最终也只吐露个一言半语,心底里却希冀着她能明白自己的烦躁。
唉!
骨子里流淌的还是奔放爽朗的朔北民族的血液,可行事上却真是越来越像中原人了!
岱钦闷叹,砂锅大的拳头捶在弯折的膝盖上。
软乎乎的柔荑轻轻握住这浅蜜色的拳头,手量悬殊,小王妃的手掌全部摊开也只堪堪覆得他的拳背。
“大家身在汗王座下,在上面的想着巩固权势,在下面的想着再上一阶,都是正常的事。不过到底君臣有别,再如何亲王都不会逾越,您不必忧心。”
岱钦略略一怔,抬起黑眸。
只目光刚刚相触,对面的沈鸢忽地坠出视线,怀中沉沉地一满,已被她卧倒充盈。
脸埋进他的大氅里,软软绵绵,不抬起来。
“怎么了?”岱钦低下头问她。
“臣妾若有失言,还请汗王恕罪。”
还记着那次越界的后果,对他心生畏惧。忍不住用言语慰他心神,又时刻记着以示弱得他包容。
到底是当初的汗王过于用那帝王之心。
沈鸢处在一片黑暗中,绵密绒毛触得脸颊痒,却还用手指拽着衣襟更埋紧了些。忽然有只手伸进来,挪开衣领,捏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抬起。
凌厉的眉眼凑近,神态却是温情。“不用怕,以后你不用怕我,有什么话都可以直说。”岱钦道。
沈鸢迟疑了一瞬,在他面前轻轻颔首。
岱钦道:“这事我还没有答应,就算纳了其他人,也不会影响你的位置。”
握着他的那只柔软小手不经意地一动,他刚想反手握住进一步给予宽慰,帐外传来一个细小的声音。
“进来。”岱钦朗声道。
外面的人弯腰碎步进来,沈鸢探头看见那个女子身形高挑皮肤蜜色,是多日未见的竟珠。
竟珠手中端着方形盛盘,盘中叠着整整齐齐的衣物,均是皮毛所制,只是色彩鲜艳装饰精细,是为女子衣物。
“撒吉让奴婢准备的秋冬新衣,请王妃过目。”
竟珠一直深低着头,几乎是跪行过来,盛盘举过头顶,呈在岱钦与沈鸢眼下。
一眼看去,整个人缩在盛盘底下,只看得见十根手指抓在盘子两边,一个夏天过去,冻疮还没显好。
撒吉说安排人下去准备秋冬衣物了,搞了半天,原来是让竟珠去做了。
沈鸢:“竟珠…”
“你是何人?”岱钦突然开口,吓得那盘一颤。“以前怎么没在王妃这边见过你?”
竟珠畏惧:“奴婢…奴婢…”
沈鸢道:“她是您帐下的侍妾,竟珠。”
竟珠放下盛盘,小心翼翼地抬眼又立刻低下,在一息之间模糊地望见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她的主人。浓眉深目、面如斧凿,气势威严着实叫人心生畏惧。
她低头,再不敢看了。
沈鸢转了眸子瞥了岱钦一眼,见他望着低头的竟珠,眉心渐渐收拢,在急剧地回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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