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叫声脱口而出,沈鸢下意识地想要抗拒侵袭,用尽全身力气翻身而下,伸出的脚掌踏空,忽地翻离榻沿跌落在地。
黑暗里她听到榻上那个人用朔北语恼怒地低声嘟囔了一句。一转眼,她又被那人强行拽了上来。
一抹明亮的银光流星般划过,沈鸢的右腕一绷,攥着银簪的手被岱钦停在半空。
刚刚跌落的时候沈鸢双手着地,无意间摸到了一根尖锐的东西,被岱钦拉回榻上的她意识不清,自卫的本/能促使她攥着它刺向岱钦。
就是这一停顿,让眼前黑压压的一片豁然明亮清晰。
现在她清醒过来,看清了手里的物件。是她第一天和亲的时候,掉在地上用于自戕的银簪。
簪尖抵着岱钦的胸口,抵在他胸前那道红色的伤口上,尖头压进一星半点,从那微陷的窝里渗出一颗刺眼的血珠。
“你想杀我?”岱钦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
“没有,我没有。”彻底清醒的沈鸢意识到自己冲动险些酿成大祸,急忙想要解释。
手一松,银簪子落进毡被,藏入黑密的绒毛丛中,血珠沿着纹理缓慢滑落,在沈鸢眼前形成一道断续的轨迹。岱钦始终盘腿而坐双臂撑着两边膝盖,宛如雕塑般,并不在意这颗豆大的血珠正将隐隐痛感提上心头。
“我只是,只是还没准备好。”她硬着头皮解释道。
岱钦的气息持续拍打在沈鸢额头,模糊的面孔看不清神态,沈鸢想要探寻他情绪的企图落了空,只能在未知里忐忑等待。
她见识过朔北人的凶残野蛮,知道他们对待女人从不留情,能用武力解决就不会选择其他更温和的途径。
如今她无意间刺伤了汗王,违逆了汗王,汗王又怎么会放过她?
沈鸢垂下眼睛,做好迎接武力的准备。若他真的要这般轻视对她,她必扣住银牙不作屈服姿态。
不过料想中的冷酷对待没有来临,沉默半晌后,沈鸢感到那股拍打额顶的气流从紊乱渐渐有序,她听见对面的男人开口。
“过来,不要怕。”
沈鸢抬起眼睛,面前的岱钦投射出的目光平静如常,没有怒意。
“把外裳退了。”岱钦又说。
自和亲以来沈鸢一直和衣而眠,层层叠叠的衣服像她的盔甲,给予她慰籍。此时她身在榻上,穿戴还是整整齐齐的。
沈鸢别过脸去。
岱钦伸手,把她拉过来。
和第一次的相亲一样,岱钦的胸膛虬结且滚烫,沈鸢本就通红的脸颊轻贴着,与它互换着温度。
静谧里,她的耳畔似回响起今晚竟珠的话。
“汗王,不打女人。”
沈鸢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不去感受摩挲游走的长着薄茧的大掌,不去感受宽大的手心顺着起伏转折向下。
该来的还是要来,只不过如竟珠所言,她面对的男人,已经算能优待女人的人了。
拥她入怀的男人低下头,低沉的声音在黑暗的卧帐内回荡,声调平淡但压迫感十足。
“不要乱动。”
“嗯。”?
第11章 瘀痕
沈鸢脑袋空空卧在榻上,直到玉姿从帐外掀开帐帘哈着气冻得瑟瑟地走进来,久违的日光照进黑暗打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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