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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的真真是要无聊死了。”
说完目光一转,落在一侧青石上,一壶仙气四溢的好酒,一枚青花雕样的丹瓶。
忽而她怏怏的眉眼向远处看去,嘴角漾出一抹笑意。
“来了!”
一旁的胖雪鹞也碍于她的胁迫,大气也不敢出,翅膀鼓鼓。
“人呢?人呢!”
一道怒吼果不其然响起。
听起来像是七旬老者,却是中气十足,震得琼楼碧瓦都仿佛簌簌不停。
“玉衡!我的竹叶青呢!”
那唤作玉衡的少女笑嘻嘻地望过去,只见白眉须发的老道走的虎虎生风,两袍八卦袖角带起一阵风,他四下寻找不获,便沿着往前院走廊过来,一路上春草萌生,夏花葳蕤,秋枫如火,寒梅冷香。
人间四景,在此地竞相亮相。
遍寻不见,老道沟壑纵横的脸上却有几分心疼之色,吼完却是没了后劲儿,一副被磋磨得没了脾气的模样:“小玉衡啊,那可是我存了千年的窖藏,你总得给我留一口吧。”
“咕咕!”
雪鹞瞧见他,像看见救星,忙不迭叫一声。
白老停下脚步,循着声音看去。
长廊藤蔓掩映,墙角一株盛放欲滴的红梅。
斜风细雨里,一个头梳双螺髻,穿水碧色广袖裙的少女,捧着一盏饮了一半的竹叶青,仰着头看着他,眉眼弯弯,姣好天真的面容上笑意盈盈。
好似一瞬间,就不气了。
白老摇摇头。
他活了不知多少岁月了,如今反到头来,和个小女孩计较什么。
“老白……”
玉衡扬声叫他,甜甜的嗓音,娇声娇气。
没大没小。
白老嘟囔一句,却也没止住步伐。
一老一少,坐在廊檐下,看蓬莱风雨。
小玉衡雪白如玉的眉眼、透着光泽的侧脸不期然落入他的视线,在朦胧烟雨下,有几分透明。
老道低了头,看着白虹观青石板上溅起的雨滴,忽地想起——
捡回玉衡的那天,蓬莱也是这般雨。
半年前。
昨夜他刚炼毕一炉丹,饶是仙人,精神也有些许不济。
白老打了个哈欠,靠着白虹观前院的廊柱,眼皮发沉。
长廊前花枝争簇,鸟鸣风微,海浪击打在岩石发出哗啦啦声响。
他觉得有点困,长长的白胡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着。
却在即将入睡时,听到一阵鼾声,细微又轻小。
老道陡然惊醒,此处鲜少有人来,更遑论有人在此酣然大睡?!
他抬起头,目光急急梭巡过一圈。
前院室内,少女倚着白石案,眼眸颤颤,脸颊泛红,却是睡得正香甜。
白老的长胡子在看清她的一瞬间,几乎要从原地蹦起来。
她一手抓着他耗费数日数夜才炼制而成的灵丹,一手握着一盏半尽的酒。
他闻了闻空气中弥漫的酒香,瞪大了眼——
呜呼!他窖藏五千年的仙人酿!
白虹观的老道平生最爱灵丹配佳酿。
如今,两样珍藏皆被染指。
他怒火中烧,目光灼灼,伸手推了推,“你是何人,竟敢擅闯白虹观?”
熟睡的少女老大不情愿地哼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