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眼中的神色反常的决绝,溪禾亦正了脸色,“魔主之命,溪禾万死不辞。”
沈卿第一次露出深渊之主的姿态,她眼中陡然升腾起一片神魔皆惧的亮光,纤白如玉的手握在白玉栏杆上,望着远处良乡郡夜空下的璀璨剑光——
那是仙门百家在蓄势待发。
“你只需在最后一刻,全力助我即可。”少女眼神最终落在掩于浓雾之中的神女像上,眼里闪过决绝的冷芒。
溪禾看着眼前的少女,她仿佛已经做出了一个什么重大决定,原本紧蹙的眉眼反而松散开来,正微笑着看着无归海的沉沉阴云。
他嘴唇翕动,最终却又归于沉默。
“你可以先行去部署了。”沈卿转眸,对他微笑。
台阶一寸一寸往下延伸,溪禾离开了神降台,最后,他的眼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冷寂月色。
沈卿独自一人立在冷风潇潇的祭台之上。
她的广袖被风吹起,飘飘洒洒,和呜咽风声纠缠在一起,连无形的空气中,都带着几分风雨欲来的肃杀之气。
少女在祭台边缘顿住脚步,望着浓墨倾倒的夜空,眸中,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神情——忽然间,识海封存之处微动,白雾蔓延丝毫未曾察觉。
良乡郡内,神降台上,天色已经黯沉得宛如浓墨倾倒,冬夜的冷风吹在脸上。
“很快——”深渊魔主,绯衣少女陡然左眸变幻成冷灰色,站在祭台最高处,不桀地注视着苍穹背后的一切。
雪是突然下起来的。
天地之间,风雪如啸。
登完青石长阶,上祭台,条砖铺地,正对隐于高空之上的神女像,设四方烛火,作八面浮雕。
夜色伴着雪色如同墨一般泼洒下来,山海层林尽染,来人一袭白衣佩剑,他低下头,看了看手中隐隐泛着星光的剑,冷峻眉眼间陡然不知闪过什么样的表情——就在此时,他听到了祭台之上一声漫不经心的轻笑。
沈卿抬眸,看了看浓墨暗漫的夜空——虽然冷灰色云层遮挡住了视线,却依然能看见厚厚云层后的一缕月光。
“正值满月——倒是挑了个好时候。”她微微笑着,收回远望夜空的眸光,看着拾级而上的白衣人,沈卿陡然出招,一道浅碧色光芒如同匹练般划出。
从山下一路而上的白衣男子眸光冷冽,未曾应答,却是对着少女猝不及防的袭击,陡然间点足掠起,星光大盛,落星已然出鞘。
“你真的爱过她吗?”少女明亮的眼眸里闪动着奇异的光芒,手中却是接二连三的使出术式,意春风在她指尖驱使下,成了摄人心魂的毒,她偏头,笑得天真,“谢折玉?”
谢折玉手腕一转,落星剑芒化作星光,刹那间,数道碧光顷刻间化作虚无,他平静地抬起了眼睛,冷冷地注视着她。
被她所亲手赠予的落星,此刻正对准着她的心口。
“怎么,戳中你痛处了?”绯衣少女的眼神冷漠又讥诮,手中萦绕着锐如利光的意春风,带着淡淡的碧光,斩向眼前白衣翩然的冷峻男子。
“你的心魔是因何而生?”
“嗤”——地一声轻响,蓦地,他心神微微一乱,谢折玉身形微滞,意春风在他左臂划出一道血痕,殷红血色染了白衣。
“你敢说吗?”少女笑道,“当着仙门百家的面,你敢说吗?”
忽然间,一直不说话的男子忽然间剑意大声,他紧抿着唇,挥砍出无数剑光。
心魔……
他最不想说出口的名字,那个疯魔的夜晚,他不自知的心魔。
他脸色惨白,冷冷地看着她。
黑色伴着血色,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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