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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玉苍白的指尖散开,散落了满地,他微微垂眼,神色模糊。
沈卿忽地睁大了眸子,像是恍若明白了什么,翘起一抹嘴角看着他,嗓音又懒又娇:“明知万恶皆是我,你却这个模样?”
“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
窗外漫进的几缕金光,落在男人半边侧脸上,他眸色晦暗不明,忽地,扯了扯嘴角:“你倒是会联想。”
冷光骤闪。
落星已抵住她的喉咙,薄刃擦过少女如玉的颈,擦出一道艳丽至极的血色,鲜血顺着落星灿若星光的剑身一路缓缓滴下,伤口很深,有些疼。
沈卿看着滴答在地溅落成花色的血,只是微微笑着,“看来这落星你用得很是顺手。”
谢折玉冷声:“卿卿她并未招惹过你半分,仅仅只是一个陌路人而已。”
被剑刃抵着的少女抬眸,眉眼娇柔,声音却是漫不经心地:“这魔杀人,天经地义,什么时候,还得要个理由了?”
她看着他冷戾的眉眼,想起“反派系统”嘴里说的,她沈卿是这话本里最大的反派,给男主制造了数不清的磨难和痛苦,现下想起,却好像真的是这么一回事,却是心中有些好笑,她也就真的弯眸翘了嘴角。
她一番轻描淡写的话语落入男人乌沉沉的眼中,激起千层骇浪,他嘴角噙着一抹冻人的嘲讽:“你以为我不敢?”
沈卿笑笑:“哦?”
风吹得窗棂声声闷响,她微微偏了头,带了懵懂神色:“你特意开辟了这处芥子空间,凭生幻了这万丈高楼,又特意寻了锁仙链。”
沈卿抬手,腕间如蛇般的银锁闪过冷光,她瞧着他:“如此大费周章,难道一早不就是为了杀我?”
她朝他再度近了两步,几乎要将头贴在他的肩侧,如果忽略那柄抵在她颈间的落星,称得上是一个情人缱绻相依偎的姿势,她娇柔的嗓音拂过他的耳畔:“不过,你现在这般模样,我倒是不确定了。”
他右手抬起来,顺势放在她腰间,任由她把头倚在他肩侧。
谢折玉目光一寸寸掠过她散落的青丝,再到她如玉的颈间,男人面容被忽明忽暗的光影掩盖,眉眼间是晦涩冷戾的模样。
不看别的,两人的姿势像极了浓情蜜意。
然而,冷光骤显,直直地穿透了少女薄如蝉翼的琵琶骨,鲜血沿着谢折玉紧握着落星的左手五指汇成一条血线。
他在她耳边轻笑,嗓音似昆仑雪寒:“有时候,看着你这无动于衷的模样,真想像昨夜一样,掐死你算了。”
他的右手紧扣着少女柔弱无骨的腰肢,使她半分也动弹不得。
黑漆雕木的屏风上细细画着朦胧山水、几枝桃花,沿着剑尖淌下的鲜血将两人衣袍都染成血色,漫在她今日所着的浅白色衣裙上,像极了归一宗漫山遍野的桃粉色烟霞。
前世万年岁月到此生数百年,她鲜少如此疼过,比分裂识海的痛还要痛,她微微模糊的眸光望着屏风上的灿烂花枝,一直微微翘着的嘴角终于耷拉了下来。
伤处阵阵发痛,她细细喘息,指甲几近嵌入男人脊背中,空气中满是血的味道。
男人冷淡的嗓音附在她耳边,轻声说:“是不是很疼?沈卿,你的这般痛,能比得上卿卿的穿心之痛么?”
“我不会杀你,”他苍白冷漠的眉眼间凝出几分疯狂之色,他的唇靠近她耳侧,“只会让你求死不得。”
“师尊。”
沈卿忍着刺骨痛意,偏着头看他,长睫上沾着几滴水汽,却弯起嘴角:“我还以为,你会如那日一般,一剑报复回来?”
他额间发丝散乱下来,挡住他几近通红的眼,嵌在腰间的手惨白,突然狠狠地抱住她,剑刃锋利,再度刺得更深,“你……”
无人注意的瞬间,心魔骤然自丹田处悄无声息地升起,化作一缕黑烟,渗入男人五脏六腑,七十二处大穴间,渐渐地与剑息灵意缠绕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