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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天街,一路往北,赶至城外的皇庄。
萧瑾没露面,外头的百姓虽不知车辇中的人是谁,但看着牌头这样大,那身份定然是顶顶尊贵的了。
唯有消息最为灵通的人,才知道这应当是三国使臣,说不定……他们的皇帝陛下也在此呢。
洪儒盛掀开车帘,瞧见外头这么多人对他们行注目礼,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才刚想要嘲讽,目光又划过比他们齐国还要热闹许多的街市,瞬间哑然。
他置气似的放下车间,嘟囔道:“有什么了不得的,回头我必禀明圣上,让齐国也拆了坊墙。”
不就是下一道指令的事吗?他们夏国人做的齐国,为何做不得?
洪儒盛不知夏国朝廷为了这街道整齐有序而做出的诸多努力,只看到了表面地不分坊市,觉得这模式看起来太过简单,是个人都能办到。
明摆着照抄就能抄出来的东西,他为何不抄?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辇才渐渐停下。
洪儒盛在车上等了等,见没有人过来请他,方才故意问:“怎么不动了?”
“回大人,已经到了。”
洪儒盛再次伸出头,却发现皇庄近在眼前。
质朴的一座皇庄,跟夏国的皇宫一样普通。
换了他们齐国,这皇庄必定又气派又宽敞,哪像江南这种小地方?上不得台面!
洪儒盛跳下车辇,四下观望,心中自信更甚。
可他进去之后才发现,那边几人已经聚在一块儿开始谈笑风生了,怪不得他刚才一直没看到人。
又是如此!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这些人相谈甚欢,却故意将他丢在后头,有意怠慢齐国,实在可恶!
怪不得他一路走来都没找到人呢。
洪儒盛不服,整了整衣裳上前。
萧瑾已经进了皇庄,正在跟蜀国的使臣解释这稻麦轮作是如何操作的,跟蜀国使臣交流有些费劲,中间还需要有人口译。
不过蜀国使臣一个个听得都很认真,还有的直接拿着纸笔,老老实实地记了下来,生怕自己忘记。
洪儒盛听了一会儿,立马火了,合着在这里开小灶呢?
“诸位怎么都不等等本使?人未齐全就教上了,这岂不是厚此薄彼?”
萧瑾见他阴阳怪气,心中不屑,在他面前阴阳怪气,这不是班门弄斧吗?萧瑾道:“贵国使臣难请。到了皇庄也不露面,朕都以为您到车上睡着了,怕扰了您清梦,哪里好意思打扰?”
洪儒盛不满,怕打扰他?那他要是一直不下来,这些人还一直不去请了?
哪有这样待客的?
萧瑾看到地里有农户正在劳作,忽然心念一动,对着洪儒盛道:“方才朕与段大人讲了这开沟排水是怎么做的,不过这嘴上说的远没有亲身经历来得实在,洪大人这么看重这稻麦轮作,不如亲自下田试一试?若是连你也纸上谈兵,那贵国皇帝又该仰仗何人?”
洪儒盛瞠目结舌。
这个夏国皇帝在说什么胡话,他是想让自己下地么?
怎么敢的?!
洪儒盛觉得自己收到了侮辱:“我乃朝廷命官,齐国使臣,怎能下地?”
张崇明看不惯他这张惹人厌恶的脸,前尘往事一起涌上心头,张崇明对齐国的憎恶更深几分,他道:“我们圣上九五至尊,一样下过地。农为国本,下地算得了什么?还是说,洪大人觉得您这身份比夏国国君还要尊贵?觉得您是齐国来使,便能凌驾于夏国所有人之上?”
此言一出,王从武同他带过来的士兵眼神都不对了。
若这洪儒盛当真这么想,王崇武不介意让他血溅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