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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自倒了一杯酒,又敬江夫人一杯:“还要多谢嫂子告知我此事。”
江夫人心道,自己算是提醒了一声,至于将来如何,就不好说了。
在江家住了一晚,次日清早就启程出发,这次简凝初和蜜娘母子同坐一车,当然,蜜娘自己也不是老妈子,一应照顾孩子如何都是乳母丫头在忙,她大多数时候都是看旅行见闻,还自顾自吃糕点。
简凝初觉得自己三观都要重新塑造了,当初要嫁过去侯府,她自然也做了一番功课,人人都夸嫂子阮氏如何会教孩子,带孩子如何辛苦,以至于简月华到处菲薄蜜娘,她们都觉得她是出于嫉妒。
没想到今日亲眼所见,倒是真的,她其实并不怎么管孩子,在外人面前还喂饭什么的,背后就都是乳母丫头照顾,她就是看书歇息。
就像这才上午不到一会儿,她就扶额对下人们道:“我要歇一会儿,羡哥儿你们不让她吵闹。”
乳母连忙道是。
可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哪里控制的住,简凝初见状只好和乳母一起哄孩子。
到了中午,蜜娘才醒过来,羡哥儿一见到娘就高兴道:“娘亲。”
“乖宝宝,等会儿我让他们冲了热乳酪过来,咱们喝了,再吃干粮好不好?”蜜娘见简凝初替她带孩子,又表示感谢。
简凝初到底不好说什么,因为蜜娘很少跟她说些什么,她似乎不是那种八面玲珑的人,反而我行我素。
在顾望舒那里把她捧的一天高,没想到却是这样。
但是她这样真的挺舒服的啊,虽然在行车,同样带娃的秦娘子,她那里也拨了丫头过去,但依旧亲力亲为,却筋疲力尽。
简凝初心想,自己以往学的那些三从四德到底对不对呢?
都说女子在家从父,夫死从子,如果一个女人,嫁的丈夫不好,即便她再好也无用。
可蜜娘这里她真的颠覆了很多传统想法,阮蜜娘这样歇息好了,肌肤吹弹可破,小脸粉扑扑的,她还记下诗词,时不时等车停下来的时候,让人传一张纸条给方惟彦。
方惟彦时不时会过来,问她累不累,她居然还撒娇说累,方惟彦就满脸心疼。
比起简凝初一路观察蜜娘,蜜娘却是无心他顾,因为旅途就已经很累了,还要想东想西,耗费精神。
再有羡哥儿就已经平日学的不少了,车马途中自然更要歇息睡觉,这样才不至于过度。
好在河北离山东很近,过了河北,就到了山东境内,蜜娘在驿站,彻底沐浴了一番,头发全部洗了一遍,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出门在外,蜜娘和方惟彦都担心羡哥儿的安全,所以小孩子晚上也是跟她们夫妻一起休息,蜜娘头发太长,一时半会儿的干不了,还不能躺下来,因此让方惟彦和羡哥儿同睡一个被窝。
谁知道父子二人都不肯,羡哥儿想和香香的娘亲在一起,方惟彦也是想和老婆谈心。
蜜娘打了个哈欠道:“天天颠簸也好,每天颠的我要休息。”
“马上就要到了。”方惟彦笑。
“嗯,知晓,今日我写的那首词好不好?虽然是无名氏所作,但更有一番广阔的心境,看的人也是不禁心旷神怡。”
她们夫妻常常这样,看到好的东西都会分享。
方惟彦吟诵了一遍,羡哥儿记性好,居然也跟着读,父子二人一个教,一个读,倒是分外和谐。
蜜娘赞许的亲了一人一口。
她正想说话,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惟彦,我是不是眼睫毛又进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