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脏庙填饱,蜜娘带着玉恒在院子里走动了几步消食,又细细打量李家给她们的院子,虽然不大,但处处精妙,窗户上的雕花都极用心。
但凡士族最喜在小细节上下功夫,故而,他们不喜暴发户,总是明晃晃的把金啊银啊的戴在身上,还肆意嘲笑。
正闲逛时,有人在敲门,二妞在门口问了问,方才知道是李家二夫人派了仆妇来。
那人手上拿着一个盒子,见了蜜娘,面露惊艳之色,不禁啧啧称赞:“昨日说阮孝廉来了咱们家来,可巧我们夫人有客到,一时竟然没有拜会,正好,我们二夫人特地遣我来赔个不是。”
蜜娘笑道:“贵府真是客气了,实在是礼数周到,我母亲在房里,我且带您进去吧。”
那人随蜜娘进去,把方才说的话又同定二奶奶说了一遍,定二奶奶也道:“很不必如此,我们方才安顿下来,等日后再去给二夫人请安。”
人家抬举你,你还真当你自己是根蒜了。
来人放下匣子,定二奶奶让人给了赏钱,等她走了,再打开来看,是一套成窑五彩小盖盅。
蜜娘笑道:“正好咱们用来待客挺好。”
定二奶奶摇头:“我是最怕大家子的这种人情往来,有时候给下人的赏钱都要让人入不敷出。蜜娘,你日后学了琵琶就回来,切不可和她们家走动太频繁。”
倒是这个道理,况且蜜娘自己在家自由惯了,也不愿意受拘束。
于是,这几日把颜料摆开,拉着定二奶奶同玉恒画了一张画。
定二奶奶看了,笑的合不拢嘴,玉恒叉腰指着画中人道:“这是我,这是我。”
“娘,等晾干后,咱们用框子装裱起来,以后等恒哥儿长大了也能看看。”
丫头们露出莫名的神色:“小姐画上的人,就跟照西洋镜似的。”
她们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蜜娘倒是还好,她擅长观察人,这画人物,最重要的就是抓住人物特点。
况且写字画画,她实在是花了不少功夫,卖女红的花销几乎都用来买颜料了。
定二奶奶平日不会为了什么事情忘记做家务,今日却是三不五时的去看看,到了下半晌,阮嘉定回来时,方才知晓她们才吃上饭。
定二奶奶歉意道:“女儿给我和恒哥儿画了一幅画,我看着看着就忘记了,都是我的不是。”
果然,阮嘉定看了画,再看定二奶奶一眼,只觉得画里神态实在是太像了。长期以来,大家对定二奶奶的印象都是柔弱软弱瘦仃仃的。
可画里的她,显得很慈慈,秀美,甚至很坚定。
阮嘉定有几分嫉妒道:“女儿对你可真好。”
定二奶奶要是以前还谦虚几句,这次却很骄傲:“我们蜜娘向来孝顺的很。”
稍后,她又说了李二夫人今日送了见面礼,还道:“客气的很。”
阮嘉定笑道:“这也是寻常,以前我们家里也是礼数周到,后来礼崩乐坏。”
“不说规矩了,咱们蜜娘明儿要去学琵琶,方才去翻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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