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颗脑袋便又缩了回去。
滕煦轻轻吐了口气,偏过头时,却发现夏珺言正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怎、怎么了……”滕煦那一肚子的气瞬间就平息了,只余紧张。
夏珺言眨动了一下眼睫,说:“也没什么,就是在想,原来你会生气啊。”
在他的记忆之中,每一次和滕煦碰面,这人脸上好像都是挂着笑的,即便有点不开心了,也不会过多地表露出来,听滕煦说话这么不耐烦,的确是头一回。
“嗯……会啊。”滕煦又下意识地弯起唇角露出笑来,只是这次的笑容看上去有点无奈,“怎么说呢,我其实只是不太愿意和人发生矛盾,所以很多时候都不想跟对方生气。”
夏珺言撑着脸:“可是这样不太好哦,负面情绪憋久了很伤身诶,还是要适当发泄出来才好。”
“道理我都明白,但是……”
见滕煦还想说点什么的样子,夏珺言立刻打断他道:“我是医生,听我的。”
——一些强势的职业压制。
不过滕煦听了倒并不生气,反而觉得夏珺言更可爱了。
于是他点点头,很认真地说:“好,听你的。”
滕煦长了一张显嫩的脸,认真起来的时候看起来分外乖巧。夏珺言不由地在心中叹了一句:真乖啊。
“对了。”他忽然想起来要问一句,“我刚刚……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奇怪的事……?”滕煦犹疑地说,“没有吧……”蹭了一下算是奇怪的事吗?
夏珺言松了口气,喃喃道:“那就好。”
滕煦想不到的是,夏珺言刚刚其实是在担心自己把他当成家里的两位恋人。夏珺言平常在家里比较随性,和男朋友们待在一起的时候经常是随便往人身上一歪就睡了,因为早把他们当成了非常亲密的人,所以睡得迷糊了也会时常抱着殷律潇或是唐映轩亲亲蹭蹭的。他生怕刚刚会不会无意识间认错了人,对滕煦做出越界的举动,
还好这次是没事。不过今后还是得改改这个随时随地闭眼就能睡过去的毛病了。夏珺言开始在心里反省自己。
“啊、对了。”滕煦还没忘记请吃饭的事,“夏医生,你想吃什么?”
夏珺言这才想起来,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点单就好。”他记得刚刚在意识朦胧间好像答应了滕煦,实在是很不应该,他作为一个已经经济独立的成年人,怎么好意思让一个学生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