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点让他头疼,从前阿玅的性子就跳脱,如今身子骨逐渐好起来,他一天比一天的更想出门。
阿翠说外面的海棠花开了,十分好看,我要去看看!小孩盯着紧闭窗户望眼欲穿焦急说着自己的诉求,甚至眼神都没落在裴侬身上。
裴侬慢慢地放下手里想要陪弟弟玩耍的老虎布偶,眼中情绪没人看得清,他动了动唇,温柔道:
不行哦,外面风大,万一阿玅着凉了怎么办?你的病还没好呢,病没好就要多吃药
好吧。小孩一下子不耐烦起来,只是想到那苦涩的药才勉强作罢。
但是小时候的俞渺性格相当霸道,他单纯又外向,好奇心像是永不会燃烧殆尽,熊熊燃烧的火焰,喜怒哀乐总是摆在脸上。
他讨厌谁就不会掩藏。
烦死了。他翻转过身子,蒙着被子不去看裴侬,一看就是极为讨厌裴侬的模样。
单纯,不问原因。
就是不爽的发脾气。
但是裴侬真的受不了这样。他表情陡然僵硬苍白,无措地靠近俞渺,哥哥陪你玩好不好,阿玅觉得无聊,那我办马给你骑?或者你想玩什么都可以
你走开啊,我不想看到你,我现在很讨厌你!俞渺毫不留情道。
平日里,虽然阿玅的性子跋扈一些,但是像这样毫不留情的话,还是第一次。
明显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阿玅,有人给你说了什么吗?裴侬垂眸缩在床前,纤长的手指神经质地摩挲俞渺所盖的背角,几缕发送肩垂到身前,他的眸依然温柔潋滟如六月池水,可是故作轻柔的神情和杀气毕露的神情违和极了。
凭什么要告诉你!
好好好,阿玅不想说就不说。裴侬在床边看了一会俞渺。
直到小孩午后困倦,沉沉睡去,裴侬才起身离开。
几天后。
在房间闲得无聊的小孩忽然问身边一副新面孔的侍女:
阿翠呢?
侍女恭敬答道:请辞离去了,据说是乡里母亲生病。
噢
⑶
裴侬知道自己或许在关于阿玅的事情上,一直以来的自持克制都会沦丧,他对弟弟的关注很多,他几乎身上所有的关于高兴、兴奋、幸福的正面情绪都是因为弟弟而产生的。
他知道这样不对,是有问题的。
但他仍然吞下那能让人上瘾万劫不复的毒药,甘之如饴。他和嫡母表面和平,暗地里仿佛打擂台般争夺着阿玅的所有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