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渺盯着裴侬看,陷入沉思,于是没有拒绝。
时间一点点过去,男人指尖抚摸过他脸颊、脖颈,更多的在眼睛停留。
俞渺从开始心中就冒出一股熟悉感。
这样的力道,这种抚摸、这温度,如同弱小的猎物步入蜘蛛陷阱,被粘腻蛛网缠绕的无法喘息的感觉好熟悉,也使他产生了无言的烦躁。
终于,在裴侬涂抹完明显的几处地方后,俞渺偏过身子躲开他的手,说:谢谢侬哥,剩下的都不重要,我自己来。
裴侬抿唇凝视着手上落空,顿了顿,接着将手里的膏药递给俞渺,说:这是御赐的生肌膏,用途广阔,生肌养骨,活血化瘀,你且留着。
俞渺点头说:好。
想到这膏药的价值,他妥善的放到了衣襟里。
不忘道谢:谢谢侬哥。
很乖
阿玅也是很乖。
受了伤回来,总是一言不发,很少喊疼,还能笑出来,他就这么给他上着药。
外面那么多危险,阿玅去了能保护好自己吗,那之后会不会受伤
裴侬闭上眼,陷入回忆无法自拔。他无数个日夜如被地狱烈火焚身,终日被悲痛悔意侵袭。
无法看到别人幸福,因为会害怕不幸降临在他最爱的弟弟身上。无法看到别人痛苦,因为害怕阿玅正经历着。
如果一开始就将阿玅关在家里,是不是阿玅就不会消失呢?
大公子。
忽地,车外传来呼唤。
大公子,小的传夫人的话,那女子找到了。
车夫语调犹豫请示:公子,这?
裴侬闭上眼,下令道:回府。
俞渺知道裴侬家恐怕有家事处理,想了想,说:不如改日再约?
裴侬摇头,说:无碍,裴府的大厨都是曾经天下第一楼的师傅,待回府,我叫人给你收拾间院子。这几日便在裴府做客吧。
好吧。
城东一路风帘翠幕,烟雨蒙蒙。朱红楼阁愈发多了起来。
直到来到裴府,站在镶金牌匾下,俞渺才深刻感知到一个词
高门大户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后悔来了。俞渺面无表情心想。
不是相形见绌的自卑,而是看着这高深的墙,沉沉浮浮,除了雨声之外无半点杂音的地方。
他不喜欢。
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