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霄踢了踢轮胎,脚下一用力蹬了上去,看看左右无人,使劲跳了跳。
走了。付清舟的声音突然从他背后传来。
江霄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来瞪着他。
付清舟仰头看着他,江霄逆着光站在车后板上挡住了太阳,手插着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表情看着有点嚣张。
这么快?江霄往院子里看了一眼,要不要去给弟弟买点吃的?
早上给他留饭了。付清舟伸给他一个拳头,张手。
江霄疑惑地摊手去接。
太阳有些烈,付清舟被照得眯起了眼睛,笑道:不怕我给你只虫子?
我不怕虫子。江霄盯着他说。
他不怕付清舟给的任何东西,他怕付清舟什么都不给。
轻巧的小东西落在了他掌心,付清舟移开手,熟悉的小桃核映入眼帘,江霄瞬间瞪大了眼睛,卧槽!你从哪里找到的!?
那天包间打架,付清舟顿了顿,我不小心给你薅下来的,之前那根红绳断了,我给你换了条新的,给,这是你之前那根红绳,对不起,给你弄断了。
江霄接过他递来的小透明袋子,里面断开的红绳早就有点褪色了,前世他一直戴在身上,后来打架桃核被摔碎了。
江霄伸手摸了摸脖子,想起来这是二十年前,他的小桃核还在的。
只是他已经习惯了脖子上没东西,也没注意到丢了。
没关系。江霄蹲下来仔细看手里的小桃核,上面穿了根编织得极细的红绳,比原来用红线搓出来的结实很多。
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将断掉的红线放进了口袋里。
江霄,没事吧?付清舟觉得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难过。
没事。江霄抬起头来冲他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谢了,绳子很漂亮。
「亮」字还没说完,他头顶忽然一重。
江霄愣住,直直地望进了付清舟的眼睛里。
燥热沉闷的午后,他蹲在小巷的一辆破拖拉机的板子上,付清舟站在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虽然对方只是十八岁的付清舟,是个比他小很多的小屁孩,但江霄还是没忍住鼻子一酸。
他低头看向手里的小桃核,闷声道:这是我妈给我磨的。
他小时候身体不好,隔三差五地就会生场病,老家有人说小孩戴桃核能辟邪安神,他妈就花了好几天的时间给他磨出来了个圆润的小桃核,打了孔穿上红绳给他戴在了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