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晖站在我们身边,手足无措。他是唯一的局外人。
我一把拉住了夏晖,将他扯到我边上站好,告诉他:你小心点啊,容恩迟早也要害死你的。其实我说这话不完全是为了给容恩添堵,也有提醒夏晖的意思。只不过落在容恩耳朵里大概很刺耳罢了。
下一刻我看见夏晖瞪大了眼睛,惊慌失措地看向了我身后。我听见姨娘和英英的尖叫。四周的一切忽然暗了下去,尖叫声戛然而止。我知道容恩必定是发了火的。他打死我也无所谓吧,反正家里还有小宝和英英。
容恩往死里打了我一顿,具体的情形我也懒得赘述了。我没还手。
我彻底去不成木州了。医院太闷,我住了半个月的院就吵着回家休养,姨娘最终拗不过我,只好叫我打道回府。
等待木州战报的时候,我继续写我的故事。
小妈的波浪卷发在白色床单上规律地晃动着,黑是黑白是白,扎眼得很。
她尖叫着说,我是你小妈。
我哈哈大笑。
这天夜里我用尽毕生所学的淫言秽语去羞辱她。婊.子、娼.妓、贱货我如此称呼我父亲的情人。
我写得认真,写得严肃。姨娘见了,还以为我在写什么报告文学。她劝我不要太用功。
因为我被砸破了脑袋,醒着的时候总是头昏脑涨,写一阵就得歇一阵,因而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夏晖来探望我时,我告诉他我还没写完呢。他说不急不急,休息要紧。
我继续奋笔疾书。
夏晖坐在我床边,低下头看我写的字,一字一字地念着:爸,我爱上了小妈他的脸忽地一红。他直起了身子,不好意思地说:你写到这里了啊?
我说:是啊。
夏晖问我:继子和小妈以后怎么办呢?虽然小妈没有名分,只是他父亲的外室,但世俗所限,谁也无法原谅他们的。
夏晖睁着他忧愁的眼睛,静静地等着我的答复。
我笑了笑,把钢笔盖好,和手稿一起放在桌上,我空出手向他招了招: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夏晖傻乎乎地弯下腰,我揽住他的肩膀将他向下拉,在他耳边说:
这个问题得问你啊。
什么意思?他不明白。
于是我在他耳垂上亲了一下。夏晖又惊又怒,他拨开我的手,指着我说:你这本书,难道、难道
你说呢?我把夏晖拉到床上。
这天晚上我告诉他:我把第一稿改了,改成小妈的黑发在白色床单上规律地晃动着,黑是黑白是白,扎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