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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鞋摩擦的刺啦刺啦声音落在司徒的耳朵里和他敷衍的话一样刺耳,谈越上了楼,并没有发现司徒的表情如何阴沉。

最后牙朵是如何回家的,谈越并没有亲眼看见。早晨起来时,院子里的风筝不见了。

老邢坐在柜台后边翻账本,他说:她父母在外边打工,她住他叔叔家。我打电话让她叔叔接她回去了。

你还有她叔叔电话啊。

老邢说,她叔叔要向你赔礼道歉。

不用了。谈越摆了下手,我出去一趟。

去哪?你上班没几天请假多少回了?

店里又没事。

谈越不等老邢继续批评他,一溜烟儿地跑了。

早晨醒来时他的手肿了个大包,不使劲也疼。谈越在附近找了一家诊所,诊断结果是左手臂骨裂,医生帮他固定了夹板,裹得像个白色炸.弹。

回到客栈,一楼大厅里挤挤攘攘的。以前客栈只住着四个人时他不觉得吵,现在赵赵、老邢、易云和夏升,还有一个生面孔的中年男人,殡葬店的牙朵,几个人在大厅里小嘴叭叭叭地一人一句,简直像菜市场一样。

这么热闹。谈越一头雾水,都挤在一楼干什么?

素未谋面的中年男人转过头,站了起来,他个子非常高,面相有些凶,看着跟老邢差不多,也像个保镖。

中年人紧紧地盯着谈越,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昨晚的事情实在不好意思。

坐在他身边的牙朵也怯怯地站了起来。

没事儿。

桌子上摆了一个袋子,谈越猜想是道歉的补品之类的东西。

你手被砸断了啊?另一张桌子上嗑瓜子的赵赵问他,这么倒霉?

谈越没理他,跟老邢说了一句他先回房间了。突然司徒从后门走了出来,谈越注意到,中年人的眼睛陡然一亮。谈越立刻拐了个弯,找了张椅子坐下。

中年人微笑着迎了上去,他说了一句长长的方言,谈越没有听懂。他只好问坐在旁边的牙朵:你叔叔在说什么?

牙朵答:好久没见啊。你眼睛又坏了?

谈越来了兴趣。听这意思,司徒的眼睛是时好时坏的?

牙朵格外自觉,一句一句地同步翻译司徒和她叔叔的聊天。

你的侄女还好吧?司徒避而不答。

她没事,那个小伙子是你的伙计?

他不是,他是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