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一次,裴叙和他聊了十分钟不到,视频那头的人已经抓着手机睡了过去。
裴叙的情绪不可抑制地变得糟糕。
从生日宴会之后,他已经整整两个星期没有见过乔南了。
搬回铂庭公馆后,他就有意控制自己不去看乔南,可当真见不到人时,却又难以自控地烦躁起来。
那种感觉就像一个极度缺水的人面前流淌着一弯干净清澈的小溪,却不能也不敢靠近。
只能靠着老K传回来的照片聊以慰藉。
但时日久了,这些照片已经无法再安抚愈发迫切急躁的情绪。
他想要更多。
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想闻闻他的气味,想触碰他带着温度的肌肤
裴叙在书房不断踱步,许久之后,在电脑前坐下来,从加密文件夹中将一个已经很久没有用过的软件找了出来,光标顿在软件上,却久久没有下定决心点开。
僵持片刻,裴叙关掉加密文件夹,又打开了老K传回来的邮件。
一共二十一张照片,他已经反复看过无数遍。
按着眉心靠进椅背,裴叙给助理赵博打了个电话:帮我预约一下陈医生。
和陈医生的会面定在次日早晨。
裴叙坐在沙发上,清晨的阳光穿过落地窗洒落在地砖上,地面波光粼粼。
此时还是上午九点,炽热的烈阳还未彻底升起,空气中有和缓微风流动,送来草木的清香。
这本是个十分放松舒缓的情景,但裴叙的姿态却十分紧绷。
你的情绪波动很大,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么?陈医生和缓地发问。
按照你的建议,我已经十四天没有见过他了。裴叙沉声道。
十四天?陈医生似乎有些惊讶,随后想到了什么,又问:是你没去找他,还是他没有来找你?
陈医生在心理咨询领域颇有盛名,而事实证明昂贵的咨询费并非凭空得来,他一针见血地戳中了裴叙隐秘的心思。
裴叙略微沉默,才说:后者。
陈医生没有立即给出回答,他垂头在病历上记录了一会儿,又提出一个问题:这两个星期里,你用过那个软件吗?
没有。这次裴叙没有犹豫。
这说明你的情况已经有所改善。陈医生尝试着引导他:既然已经许久没有用过,你为什么不试着将其销毁?它的存在对你而言就像一个潘多拉魔盒,不断引诱你去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