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触碰的缝隙里,他听到一声模糊的「宋意融」。
天是黑的,客厅的灯也关了,宋意融眼睫毛颤了又颤,黏糊的,暧昧的,那些声音,被一同吞没到雨里。
雨下大了。
伞面被晚风吹得摇晃,方文秀悄声跟出来,站在雨里,裤腿被雨水溅湿了,鞋子里也进了水,浸得她脚底板一阵冰凉。
她动动身子,僵硬着腿脚转过身,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起来。
脑子里嗡嗡的,像关了无数只蜜蜂,横冲直撞,扎得她脑仁疼。
她从院门口离开,再回到家里,上半身竟然已经湿透。
伞像破了洞,呼哧地挂着砭骨的寒风,扛不住一点风雨。
方文秀受了寒,咳得捂住胸口,在眼角用力按了按,拽下门口挂着的毛巾,胡乱擦了擦身上的雨水。
吻得太重,宋意融的嘴角都有点疼,周朗用手指摸他的嘴唇,距离还是很近,喊他的名字,宋意融
嗯?宋意融背抵着墙,松松地应,在。
周朗贴着他的嘴唇很慢地说,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试试。
不要。想也没想,宋意融直接拒绝了,你不是说再等等吗?
我可以等。宋意融讨好地亲了亲他的脸。
可我周朗想说些什么,但宋意融「嘘」了一声,用食指贴他的嘴唇,别说话,再抱抱我。
周朗沉默地抱紧宋意融,在他的脖颈旁边深深闻了闻,呼吸粗重,热气把宋意融的耳廓都烫着了。
宋意融的手穿过周朗的头发,掌心很轻地搓了搓。
在这个下雨的夜里,晚风和耳语,变成了最宝贵的东西。
方文秀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生病了,温度计一测,三十八度三,没什么胃口,在床上躺了大半天。
妈,去医院看看吧?周朗掖掖她的被子,守在边上说。
方文秀看他的眼神很奇怪,眼珠子僵僵地盯着他,过了好久,才偏过头,哑着嗓子说:别费那个钱,我躺一天就好了。
周朗说:那我去药店给你买药。
方文秀慢慢地「嗯」了一声。
周朗起身出门,拿上桌上的钥匙骑摩托走了。
周大河把一杯热水放到她床头,问:你昨天跟他出去了?
方文秀的眼睛无法察觉地睁圆了点,缓缓闭了闭眼睛,说了违心的话,我就出去看一眼,雨太大了,怕菜园子给冲没。
周大河沉沉呼出一口浊气,面色有些难看,残疾的右手用力往墙上砸了一下。
方文秀猛地扭过头来看着他。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周大河叹了口气,收回右手,用左手一攥,两只手用力并在一起,说:你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