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漂亮的单眼皮微微垂着,洁白的侧脸在光影里显得很柔软。
衣服下摆传来小小的下坠力,周朗心脏忽然跳得飞快,某一块皮肤也像被碰着似的,细密地泛起痒来。
下回暴雨天就别进山里了,周朗说,很危险。
宋意融点点头,哦。
过了一会儿,宋意融又觉得不够,道:其实我自己也能回来的。
周朗看向他,眼底像藏着一泓深色的湖,应了一声:嗯。
单音节落到宋意融的耳里,仿佛石子一般溅起细浪。
周朗肯定看出了什么,但除了这一声,便再没问其他,让宋意融松了一口气。
和表面上的坚强恶劣完全不同。
他很怕一些目光,同情的,不解的,又或者是厌恶的,这些东西只需要一丁点儿,就如同致命的毒药一般,能让他难受得面目全非。
有时候,他过分厌恶、苛责自己,可默默地,却在无人的凄清的深夜里,独自舔舐自己。
第9章
疼得很
想了那么多,宋意融觉得自己变得很矫情,因此别扭起来,僵坐在周朗对面,一个字不说了。
药箱周朗视线下移,落在椅子边上的小箱子上,是需要我帮你吗?
宋意融回过神,不是。
你,宋意融直直对上周朗的目光,把袖子撸起来。
我没受伤。周朗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上药的地方。
我看见了,明明就有,宋意融说,你快点的。
要不然我自己上手了,你可别怪我非礼你。
周朗滞了滞,没法,只得卷起衣袖,把手臂伸给他。
细小的伤口挺多,宋意融回想起昨天他背着自己一步步往山下走得画面,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
涂了药,就不会留疤。宋意融捏着棉签,沾了白色的药膏,小心翼翼地往他手臂上涂,知道吧?
周朗手臂线条冷硬,棉签按上去的触感也是硬邦邦的,皮肤上能看到一两个浅浅的疤痕,应该是以前受的伤。
只有宋意融一个人碎碎念的声音,周朗全程默不作声。
宋意融余光一瞥,赫然看见周朗耳根红得厉害,于是起了坏心,侃道:哎,你不会没谈过恋爱吧?
周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