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郁脱裤子的细微动静被其掩盖,他没有说话,顾淮南只觉得握住肩膀的手掌滚烫,力道也越发敛紧。
透过布料传递的灼热温度好似藤蔓,在血液生根发芽,蔓延至心脏,鼓动着每一根神经。
顾淮南一开始还很淡定,因为薄郁规规矩矩地洗澡,没说话,也没乱动,显得特别的安静。
顾淮南在心底默数,等着薄郁快点洗完澡,偏偏薄郁洗得非常慢。
他站在淋浴间的玻璃门外,花洒热水不住地溅在后背,衣服湿淋淋黏在皮肤表面。
顾淮南忍不住抬手擦了下后颈。
可热水怎么也擦不完,他不由往前避了避,这时,手腕却突然被湿润的掌心禁锢住。
他一愣,下意识回头。
视野中率先映入肌群流畅的胸腹,单薄肌肉附着在身躯表面,浴室腾腾热气氤氲了视线。
轻轻抬头,两道目光交汇。
薄郁黑沉沉的眼睛没有一丝光,像深邃又可怕的黑色漩涡,蕴藏了极其茂盛汹涌的神色,要将人活生生地吞噬至底。
顾淮南感到一股非常明显的异样,尤其当指肚在腕骨内侧轻轻摩挲,那瞬间有电流猛地窜上脊柱。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挣开,抽手的动作太迅猛,反而把薄郁带得往自己这里倒。
顾淮南:“!!”
顾淮南险些吐出一句国粹。
好在薄郁反应敏捷,双手撑在墙壁稳住,没把他扑倒,两人都安安全全地立在原地。
但糟糕的是,因为薄郁这一按,顾淮南整个人都被困在他怀抱间。
香皂清淡的香味弥散,薄郁湿润的额发垂落水珠,恰好滴在顾淮南眼镜片上,他下意识闭眼。
忽然。
他耳边一空。
眼镜突然被摘掉了。
顾淮南惶恐地睁开眼睛,几百度的近视令他无法看清薄郁的神情,更别说那双乌沉的黑眸。
顾淮南微微蹙眉,“小郁,别闹,把眼镜给我。”
看不清。
顾淮南内心涌起浓浓的不安。
薄郁没说话,目光轻轻落在微眯着眼睛的顾淮南脸上,因无法聚焦,他的视线有些涣散。
顾淮南瞳仁是很浅的琥珀色,映着浴室暖色的光,漂亮至极。
薄郁情难自已地抬手,意图轻抚他的脸庞,但对上顾淮南毫无保留的信任目光,手微微一滞。
顾淮南只看得清大致轮廓。
他见薄郁抬起手,似乎是想碰自己的脸,很快又停住,拿纸巾擦拭干净眼镜,轻柔地为他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