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从上官觉行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就好像是一个玩意儿,是随时都可以丢弃,甚至用来敲打尊上的存在。
可是上官临鹤知道不是。
同样一番话,一件事,上官临鹤和上官觉行有完全不一样的理解。
那个人在尊上幼年时便已经走进了他的心里,尊上不在意所谓的皇族姓氏和身为镇王义子的虚名,可是却能十几年如一日的和那人在一处小院子内活的有滋有味。
尊上从来都不让其他人进他的那处院子,即使是后来尊上已经不再是镇王府中一个默默无闻的镇王义子,而是整个牧风帝国的至尊之主,他也没有从那处院子里搬出来,搬到那象征着无上权力和尊贵的皇宫。
甚至他曾经隔着一面墙,亲耳听到尊上和那人交谈的声音。
听声音,那是个少年。
他拖长着嗓音跟尊上撒娇,听起来似乎是说花园里的花一半是他种的,一半是尊上种的,他种的不好看,要和尊上换一换。
少年的声音清亮中带着一丝娇憨,听起来就知道这是个被保护的很好的孩子。
尊上的声音带着笑意和宠溺,好,你说好就好,要是不答应你,说不定我的花就要被你全都给祸害干净了。
少年不高兴的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但是即使上官临鹤没看到,也不妨碍他心里清楚,这少年是在等着人哄呢。
果然,最后还是尊上好声好气的给他又重新哄了个眉开眼笑。
当时上官临鹤就在想:父王啊,你伤的也不冤。这院内的少年,怕就是冷心冷清的暗一一生唯一的软肋和逆鳞了。
你既然戳了他的逆鳞,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这是上官临鹤最后一次在心中直呼暗一的名字,从那以后,在他心里就再也没有了暗一,尊上永远是尊上。
顺他者生,逆他者死。不可违逆。
时隔五天再次从院子中出来的尊上就像是一只陡然失去了枷锁束缚,将自己内心的嗜血和疯狂释放出来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猛兽。
上官临鹤虽然内心恐惧,但是还是强撑着上前。
暗一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只这一眼,就让上官临鹤背后的寒毛唰的一下立了起来,接下来的汇报也再也说不出口了。
有时候人的直觉太强了好像也不太好。
就好像刚刚尊上看的他那一眼,他心里第一时间想着的全都是:完了,全完了。
不是他完了,而是所有人都完了。
“你说,他还在等着我,对吗?”语气温柔如情人的絮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