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林方歧皱着眉穿鞋下地,走到门边也没听到有人应声,敲门声也消失了,墩墩回首看着林方歧,林方歧踩着拖鞋走过去时,伸手摸了摸狼犬高昂的头颅,才错过它去开门。
门外一点儿声响都没了,老式门上又没开猫眼,林方歧打开门锁,敞开一条缝,他侧身探头,眼没瞧清,声儿先扬起。
“谁啊——”
待他看清门外站的人时,林方歧一顿,愣在门口。
“小路……不是,小……”原本应该在二楼的陈婆此时出现在了林方歧门口,她没记清林方歧的姓名,倒从路越凛呼喊声中知道了他不姓路。
她站在门口,揣着尴尬又僵硬的笑容,眼睛还红着,脸上的皱褶将她的五官挤得很小,她微微动了动手指,传来细碎的塑料袋摩擦的响动,林方歧低头去看,她拎着一个红色的塑料袋子,里头不知道装着什么,袋子上有水雾蒸腾的痕迹。
林方歧想摆出一张冷硬的脸,可对上老太太愁苦的表情时,又狠不下那个心肠。
他闭了闭眼,略有些厌烦,语气不耐地说:“我姓林。”
“啊,对不住啊,小林,是我记性太差,搞混了你的名字。”陈婆得了台阶,尴尬终于有所缓解,她不太敢正视林方歧,先前闹那一通,知道林方歧在看见门外是自己时没将门立马甩上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了,更别提还站在这儿听她讲话。
“小林,刚刚是我做得不对,……是我做得不好,我……我们谢家就那一个儿子,从小宠着,把他宠得脾气恶劣了些,但……”
老太太每说一句都会稍顿一下,林方歧试图耐着性子听她讲,但本身困得要死被人叫醒,之前还惹出过龌龊来,林方歧那一点儿微末的同情心很快耗尽。
“有事吗?”林方歧问。
他把着门,脸色阴沉下去,他懒得听老太太为谢志强洗白的长篇大论,一个三四十岁的大老爷们屁事儿不干没个正形,全身上下兜可能比脸还干净,不知羞耻跑到无收入的老妈跟前伸手抢钱,一桩桩一件件,林方歧长了眼,不是看不清人,陈婆再想帮谢志强开脱,也改变不了他在林方歧心头的形象。
“小林,我来,我来是有事儿想求你。”说到上门的目的,老太太又难堪起来,她紧抿着唇好一会儿没说话,她把手上的红色塑料袋往林方歧跟前递,另一只手在兜里掏了掏。
塑料袋子一挪地儿,伸到林方歧面前时,林方歧才发现袋子在往下漏水,不知道里头装着什么东西刺破了膜布,冰凉的水滴在林方歧脚上,林方歧双目微微放大,往后缩了缩腿。
陈婆不太灵便地从兜里摸出东西,根本没注意到林方歧的动作,直到她手中的物什露出,林方歧才看清那是一部老年机。
陈婆在老年机上点按了几下,机子没有反应,依旧黑着屏,林方歧隐隐猜到对方来的缘由。
“小林啊,我的手机好像坏了,拨不出去电话,……小路警官说会找我讲那死小子的情况,我是不是接不到电话啊……”陈婆面上无光,又要求人,姿态放得很低,林方歧忍了忍,在老太太把手机递给他时还是没忍住,他垂首拍了拍裤袋,摸到手机将它拿出解锁,拨通路越凛电话时,林方歧清晰地看见了陈婆脸上期待的面容。
为了那么一个破儿子也值当?
林方歧实在是看不懂。
铃声响了很久,久到林方歧以为路越凛有事在忙不会接听的时候,电话突然打通了。
“喂,做什么?”路越凛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
“楼下那个老太太找你。”林方歧开了免提。
“嗯?”路越凛疑惑的声音响起。
“小路啊,是我!”陈婆听到声音立马回应,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凑近林方歧的手机,半个身子挨着门,林方歧干脆把门敞开。
他按着发跳的眉心,原本一直在他身后卧着的墩墩很快走到了门口,它趴在林方歧腿边。
“陈婆?”路越凛问。
“嗯……小路啊,志强他——”
老太太一张口,路越凛就大概知道她想问什么了,率先道:“现在还在审,没出结果,晚上等我回去告诉你行吗?”
“好……,好,”老太太揣揣的心并没放下,她喃喃道:“志强他小时候很懂事的,他很乖,他不会干这种违法的勾当。”
林方歧摸了摸鼻子,冷笑了下。
志强长,志强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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