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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殿和宜秋宫,将宫人分开关押看管,太皇太后如今还在福宁宫中,说要见您。”
“叫人好好伺候着,不得有任何差错。”谢澹信步走出殿外,负手看着寥落几个晨星,微微勾起唇角笑道,“那是朕的亲祖母,我朝以仁孝治天下,朕还盼望着皇祖母长寿无疆、安享晚年呢,自然不敢对皇祖母不敬。”
折腾一夜,他安排好一切,安心回到侧殿睡了几个时辰。
却不知这几个时辰中,整个郢山乃至京城,朝野上下已经人心惶惶,笼罩在一种风雨欲来的气氛中。
行宫深夜突然封锁,传出的消息说皇帝中毒昏迷,生死未卜,一大早晨郢山随驾的宗亲大臣、文武百官都齐聚宫门外焦急等待,然而宫门始终紧闭,铁甲卫冷森森守在宫门口,除此之外,半点消息也没有了。
福宁殿偏殿的一间宫室中,一个鬓发散乱、衣裙狼藉的女子委顿地躺在地上,几乎已经认不出来了。房门被人推开,卫临波走了进来,注视着地上的人无声一叹,在她旁边蹲了下来。
跟谢澹一样,楚从婵同样中了催情香,可没有人给她泡冷水施针缓解,她从小到大养尊处优,身娇肉贵,何曾吃过半点苦头,这如花的女子一整夜几乎癫狂发疯,丑态百出,此刻死人一样躺在青砖地面上一动不动。
卫临波又叹了口气,动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用力把她拖到床上。
楚从婵死寂的眼睛动了动,半晌,少气无力的声音问道:“你是来看本宫笑话的?你赢了,你是不是要当皇后了?”
“你错了。”卫临波道,“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妃子,进宫也不是来跟你争宠的,我进宫,只不过是被陛下安插在后宫,为了找你们楚家报仇罢了。”
楚从婵惊愕地睁眼看看她,问道:“那你是谁?”
“跟你说了你大约也不知道,你楚家的一个仇人罢了。”卫临波平静一笑道,“别说你不知道,你们楚家排除异己,结党营私,视人命如蝼蚁,究竟有多少仇人你们自己恐怕都不清楚。”
“那你是来杀我的吗?”
“我杀你做什么,陛下自然会处置你,包括你们整个楚家。其实我挺可怜你的,你一向眼高于顶,自恃出身高贵,看谁都卑贱不如你,可其实你引以为傲的家族何曾拿你当个人了。”
卫临波玩味地笑了下,看着楚从婵枯木一样的神情说道,“昨晚你不光是中了催情香,在此之前,太皇太后还给你喝下了助孕的汤药,跟你说能一举怀上龙胎,我猜的对不对?那种虎狼之药,能让你极易受孕,想让你一举成功生下龙子,但是却会伤害母体根基要你的命,恐怕等到孩子生下来,你也活不成了。你的那位姑祖母为了保险,还特意多安排了那两个宫女,在她眼里,你也只不过是她生孩子的工具,跟那两个卑贱的奴籍宫女也没什么不同。”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之前见过你二姐,她被你父兄送入庵堂,活得跟个死人也差不多。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卫临波顿了顿,平淡说道,“我若是你,就别那么执迷不悟了,陛下必定要彻底铲除楚家,你是不是还要为了你的家族心甘情愿殉葬?”
看着楚从婵木然的神情,卫临波摇摇头,言尽于此。这些世家高门的女子从小被家族耳提面命的就是一切为了家族,为了家族可以牺牲一切,从骨子里养出来的信念,若是听她几句话就能悔悟,也就没那么可怕了。
卫临波走出房门,示意门口的侍卫好好看管。侧殿中不时传来瓷器摔碎和大声诅咒谩骂的声音,那是太皇太后的卧房,这会儿福宁殿所有的宫人都被分别拘押看管起来,太皇太后则被恭恭敬敬地软禁在卧房,房里能摔的东西已经全都摔光了,四名面无表情的宫女充耳不闻,任凭她摔,等她摔完打扫瓷片,只管站在旁边守着。
“把皇帝给哀家叫来,哀家是他亲祖母,他如此对待哀家,不敬不孝,忤逆哀家,就不怕天下人骂他吗?”
卫临波走进去,太皇太后看见她眼睛几乎冒火,她浸淫后宫几十年,只当卫临波是卫家送来争宠的妃子,竟不知眼皮子底下被人按了这么大一个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