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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传到社交网站上。曾经有一对年轻的情侣大胆地凑到他面前询问他能不能合个影,封火笑着应下, 那对情侣一左一右地站在他的身侧教他比出剪刀手, 而他好像把这当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任务, 万分严肃地努力学习摆造型的模样就这样被印在了薄薄的相纸上,与那一天的其他几十张照片一起收进了一本相簿中,存放在那座望不到顶的塔中。
从时间上计算等同于尽头之塔升起第二年新年的那一天, 来自各国不同人种的人们聚集在了塔前的广场上,迎着新年的钟声畅快地欢呼着许下愿望。为了不引起骚动, 封火并没有参与其中, 而是站在塔顶微笑注视着他们。
那对情侣每一年都会在同一天出现在广场上, 封火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当他注意到的时候,这对情侣已经很久都没有来过了。直到不久之后的第一次圣拔,他看见那个曾经笑容灿烂的女孩站在最为靠近塔底的位置,笑容被浓浓的疲惫所取代,而她的伴侣也不在身边。
如果是之前,封火或许会去问她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选择,可能的话再规劝一下她。但是封火没有找到要去同她对话的理由,所以他仅仅是如她希望的那样,解放了她被困在时间中的灵魂。
从那一天起,尽头之塔封闭了,唯有被选中之人与灵魂纯净之人才能踏上那与众不同的雪白地面,除此之外,就算向着那个方向不停息地绕过一整个地球,也绝无可能抵达终点。
——所谓的被选中,就是失去了生的意志。
因此,圣拔之外的时间,从塔的内部再到外部的广场,偌大的空间之中只有封火与另一个人微不可查的呼吸声。
只是……今天,似乎不太一样。
盔甲与布料摩擦的声响响起,由远及近地来到了他的面前,而他也掀开眼皮看向他,“高文卿,何事。”
高文没有回答他,而是沉默不语地单膝跪在王座之前,以看不出情绪的平静水蓝色眼眸专注地望着他。不说话并不是因为高文不想,而是不能。
在世界崩溃的当日,他与笹川了平处于相对安全的地带,可为了挽救更多的当地普通人,他们两个不停地往返于濒临破碎的空间之间,而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与这个时代的他没有像笹川了平一样得到彭格列指环的庇护,就算灵基再强韧也无法与那毁灭性的力量所抗衡,从身体到灵核都受到了严重的损伤。
即使封火和沢田纲吉固定住了时间,也只是让高文不会因此而直接消散,高文身上的伤无法抹消,还要时刻忍受着伤痛的折磨。
“高文卿,就此退场吧。”他轻声劝说着,“不必担心我的境况。凯哥在看着我,莫德雷德卿也会帮助我。”
然而声带受损的高文执拗地摇了摇头,表达了他的坚决意愿。
——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变成什么模样,他也要伴随在王的身边。
无法动摇他的执着,封火只能以圣枪之主的权限为他赋予了一层加护(Gift),究竟是祝福还是诅咒,封火更倾向于诅咒,因而他令高文在大多数时候都维持着休眠的状态,以免他也被时间所影响。
现在的高文,正以那时同样的眼神望着封火,只是那一次高文请求的是将自己留下来,而现在——
王座上的青年漠然的神态、端正的坐姿都没有改变分毫,察觉到了什么人的接近也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波澜,“入侵者吗。那么,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