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感觉极其难受,起床洗漱完再下楼,短短一段距离,他却像是用尽了浑身所有力气。
下了楼,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中,蔚然双手抱头痛苦的在屋里寻找。
“他去公司了。”蔚云端了早就准备好的清粥放到茶几上。
蔚然失落,“哦。”
哪有人婚礼第二天大清早就跑去上班的?
蔚然在沙发上躺了会,缓过最开始的眩晕后拿了粥分作几次喝掉,不再空腹,头痛眩晕的感觉减轻不少。
落地窗被拉开的声音传来,蔚然几乎是立刻就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蔚云戴着口罩手套,拿着杀虫剂和驱虫药从院子中回来,“驱虫药我已经帮你撒好了。”
蔚然松了口气,昨天蔺沈之立刻就联系了保洁,昨天下午别墅就已经进行过彻底的清理,但即使如此,如果没有驱虫药,他依然无法安心。
蔚云取下口罩手套扔进垃圾桶,“我明天回去。”
蔚然讶然,“这么快?”
蔚云一共就来了这边几天,且这几天里几乎一直忙着筹办婚礼忙得不可开交,现在好不容易忙完,他这么快就要回去?
“免得吵到你们。”蔚云道,“我也只请到了这几天的假。”
蔚然面上微微泛红,他咧开嘴傻笑。
看见蔚然那笑得傻气十足的模样,蔚云嘴唇翕动,试图再以过来人的身份叮嘱蔚然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咽回。
他不确定他有没有资格对蔚然说教。
他和蔚然的母亲是在公司认识的。
一开始两人只是互相有好感,这再加上他们都到了结婚的年纪,家里又都在催,所以就顺其自然地见了父母结了婚。
他们真正爱上对方是在结婚之后,真正的相处下来他们才发现他们居然有非常多的共同爱好,喜欢看的电影,喜欢看的书,甚至想去的地方都一样。
他们一起看电影,一起看书,一起攒钱去旅游,他们在夜里聊着喜欢的东西聊着未来,一聊就是一夜。
蔚然是在他们感情不断升温那段时间有的,蔚然的出现,也加剧了他们感情的升温。
他们花了大量的时间一起准备蔚然的一切,衣服鞋子奶粉玩具,甚至更久远的未来。
预产期还有一个月,他就提前请了假天天在家守着。
出事的时候他正在厨房里做营养餐,听见叫喊他连火都来不及关就冲去了客厅,知道羊水破了之后他赶紧收拾了东西带着她去了医院。
整个流程他早就计划好,甚至提前开车演习过,他做好了一切的准备,然而这一切的准备里并不包括大出血。
人送到医院时,已经意识模糊。
看着她被推进手术室,他站在手术室外的走廊当中无所适从,直到许久之后他才想起来要打电话通知其他人。
手术还算顺利,母子平安,但那场意外也让她身体受损留下病根,那之后她抵抗力变得非常差,稍微降个温就会发烧感冒。
他想了很多办法带她去看了很多医生,但都没用。
蔚然四岁时,初春的一场小雨,让她感冒了。
四年的时间,或多或少都让他已经习惯,除了叮嘱两句记得吃药他并未放在心上,他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照顾蔚然上。
第二天,病并未好转,她开始咳嗽。
第三天早上时,她已经脸色惨白浑身虚汗甚至起床都难,他几乎是立刻就把她送去了医院。
她转成了肺炎,然后就是重症病房,病危通知书,死亡通知书。
拿到死亡通知书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联系殡仪馆,准备丧礼,举办丧礼,整个过程他都仿若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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