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人的身份却不简单。
那人是郡守,掌管着江南整片地区、所有城池的大官。
除了这位郡守,菠菜还陆续见过不少其他的人,他们中几乎每一个都是江南一域说得上来名号来的文官。
有的大,有的小。
若是细想,他们就像一片巨大的、看不见的渔网,牢牢地笼罩住了这江南中几乎所有的地方。
“没用的。”菠菜苦笑一声,“证据要交得上去才是证据。”
他推开桌上的账本。
很多,原本如小山一般堆积着,现在一本一本被他排列在了桌上。
他随便拿出了一本,递到了钧哥的手里。
钧哥打开,飞快地扫上了一眼。
这是盐库的账本,里面定是记载了江南各城盐运的情况,还有一些人名。
这些人名中在钧哥的眼里有不少看起来眼熟,有一些,他曾经还见过本人。
在早朝之上,每隔几年作为各域的官进京述职。
“这只是其中一本。”菠菜道,“可它不是证据,是要人命的刀。”
钧哥平静地看完一本又是一本,每一个见过的名字和内容都清晰地印入了他的脑海。
他看得越多也越是认同菠菜的想法。
这的确是把刀,很利,稍稍一碰就能让人毙命。
毙,一众文官的命。
449
一直想整顿江南却抓不住证据的父皇大喜。
真不愧是深受他信任的下任丞相,连这种致命的证据都能搞到。
特大私盐案,破了。
好耶!
450
耶——
耶?
半个月后突然失业的菠菜看着哗啦啦闯入东家大宅的官兵瞳孔地震。
他是那么的震惊,震惊地捧着手上还未写完的账本,脸上满是茫然和不解。
他不解地看着,看着他的东家被这群显然是来自军营的官兵们五花大绑,看着东家的大宅和账房被翻箱倒柜,看着他的共事工友从账房到盐库守卫,从卖盐小厮到东家全家,全部被扣押带走,一个不剩。
除了他,菠菜。
一个于情于理都该被第一批押走的账房总管。
更令人费解的是,他不但没有被押走,甚至还被这些官兵的领队好声好气地请到一边,拿走他手中的账本,为他搬来了椅子端上茶。在寻清了东西后,又恭敬地将他送出了门。
是的,恭敬。
不知为何,那领队和他的下属们在看向菠菜时眼里竟是带着满满的敬佩和尊重。
他们甚至在还没有和菠菜交谈之时就已经准确地喊出了他的名字,还在他点头后开始将他称为先生,言语之间还能感觉到明显的推崇。
菠菜不理解,菠菜不明白。
年轻的他在梦想的事业上一路受挫,做了探花被除名,去了军营被霸凌,如今他不过是做了个帐房先生,怎么就被人尊敬?
而且还是一群一看就知道是来自正规大军营的人,看为首几个装备和腰牌的样子搞不好还是什么几品大武官。
他们、他们竟然知道他的名字不说,还表现得像他是个不得了的、家喻户晓大名人似的。
怎会如此?
这一点都不符合道理啊。
菠菜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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