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
玉爹一哽,登时咽下了已到嘴边的父爱之吟唱。
年轻的吹雪从未与真实的玉爹相处过,但又好像很了解他。了解他的烦人,了解他内心对搞事的热爱,了解他无处安放的心。
他,玉罗刹,就是个搞事精。
如果说江湖总是在波涛涌动,那这翻滚的浪花之中至少有八成的后面有玉罗刹的影子,即使这个影子很浅很浅,浅得直到风雨停下都无人寻到他的脚印。
然而,再好的隐藏也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再警惕的野心家也躲不过无处不在的眼睛,来自麻雀家族的小眼睛。
麻雀,繁荣的一家,它们的成员真的很多,多到遍布整个大禹甚至关外。没有人可以阻止它们枝头吃瓜,也没有人可以阻拦它们家族聚会时交流八卦。而且每一次,都还是在吹雪的梅树林里。
所以,吹雪真的很懂江湖八卦,虽然他根本不感兴趣,但是他是真的懂,懂他的父亲每一次来看他都是搞事的开始,从西域到关内新的风暴掀起的初始。
吹雪甚至怀疑,臭老爹来看他的行为都是顺便,主要是把他的山庄当作了关内落脚的点。
至于原因,可能是北域的人民和麻雀一样都八卦吧。北域的酒馆里总是飘荡着全大禹江湖风雨的第一手消息,从阴谋到阳谋,从爱恨到情仇,就没有北域人民不知道的八卦。
如果有,那必然是一些神秘到只有小麻雀才知道的秘密。
啊这,吹雪的情报未免也太厉害了吧?不愧是他玉罗刹的儿子,看着纯真善良,但暗地早已掌握了远超他西域圣教的情报势力。
吹雪,不愧是你。不知道小麻雀存在的玉罗刹顿时倍感欣慰。不过欣慰的他却不准备承认自己江湖第一搞事精的身份,于是他道,“我,只是来看看你。”
此话一出,吹雪的眼睛里好看的光顿时波动了一下,不是为了父爱的触动,而是被他老爹臭不要脸的震动。
“你不信?”玉爹邪魅一笑,虽然根本没人看到。他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吹雪却已失去了耐心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因为罗煞牌?”吹雪反问道。
他的语气没有半点疑问的意思,因为他早已知晓。
知晓这个烦死人的狗男人最近又有了新的点子,似乎是在搅动天下的风雨后觉得不得劲,又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教中。
他,玉罗刹,一代魔教教主,统领西域的风云人物,在一个风和日丽全教汇集的日子里,突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暴毙了。
没有一丝丝征兆,也没有一丝丝防备,就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假死暴毙。为了戏码更加真实,他甚至还把自己搞得有点经脉错乱、走火入魔。
这一暴毙可好,打得那是全教乃至江湖措手不及,愣是反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接着混乱便拉开了序幕,所有人都想起了那个象征着权力和财富的罗煞牌,目光也都集中到了那个在教中因为备受宠爱而变得纨绔的少教主,玉天宝。
玉罗刹,一个惟恐天下不安的男人。他,真的是在用生命搞事。搞江湖、搞势力如今还给那个从小悲惨落在他手上利用的养子挖了个巨大的坑。
他简直,是个人渣。吹雪心想,并露出了嫌弃的目光。
他默默将自己的杯子移开了一些距离,就怕这个人渣般的老父亲给他的茶水染上成人般肮脏的气息。
玉爹又是一哽。他知道自己是个人渣,但也没渣到极致,至少那些江湖风雨本就存在,他不过是让其提前些罢了。
就像这次,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教中存在一些野心份子,与外人狼狈为奸。如今是有他玉罗刹的震慑不敢轻举妄动,但待他百年,新教主上位,这些狼子野心之辈定会不忠。
“所以?”吹雪问,“就扔下了玉天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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