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润衣看到宴云谏手里拎着的打包袋, 拿着这么多吃的来收账?他摸了摸鼻子:“就是有些意外。”
宴云谏:“不请我进去?”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到这了, 从让底下人查住址和把冰箱里的东西一扫而空, 好像都是一眨眼的事,中邪了一样。
和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心态类似, 宴云谏大衣上的薄薄雪花和手里拎着的东西, 都让池润衣说不出赶人之类的话, 他让开门, 干巴巴道:“请进。”
宴云谏比池润衣高半个头, 伸手兜了下池润衣的发顶, 语气好了些:“这还差不多。”他看得出小狗不欢迎他, 但那又怎么样, 越不欢迎他还就越要安稳的呆着。
进屋后一股热浪夹杂着火锅的香辣气铺面而来。
宴云谏有一瞬的愣神,时光仿佛穿梭到十几年前去外公家的时候, 房子不大但很温馨, 是那种小而整洁的空间围出的家庭的温暖, 一点都没有他想象中的冷清可怜缩墙角之类。
见宴云谏站那儿发愣,池润衣蹭了下额上细密的汗珠,地暖加沸腾的火锅的双重热度, 抵御屋外的寒冬绰绰有余:“要是不习惯的话..”
宴云谏回神:“习惯, 很习惯, 火锅一个吃有什么意思,幸亏我来了。”
说着提了下手里的袋子。
左张右望:“看着不错嘛,就是菜有点少,厨房在哪?我再去弄两个..不算白吃啊——”
池润衣:“..”
半个小时后,火锅正式开锅,宴云谏带来的食材池润衣认识的只有龙虾和鲍鱼,还有两条长的奇奇怪怪的鱼和其他一些东西,吃着好吃,但叫不上名字。
宴云谏还带了红酒。
池润衣给他倒了一杯快乐水,那瓶红酒就暂时被搁置了。
春晚一如既往的不好看,但胜在热闹。
池润衣偶尔看一眼另一边酒红色薄毛衫袖子撸到胳膊肘,鼻尖上也渗出汗珠的宴云谏,觉得这个年过的比去年好,去年是一个人过的。
锅里什么菜没了他就再下点。
九点半石朝云打电话过来,池润衣拿着手机去卧室,关上卧室门:“哥——”
石朝云那边背景嘈杂,听得出有很多人,他的声音有种内敛冰凉的感觉,一开口那些嘈杂便如潮水般退去了:“回去了?”
下午六点他让人送过去一桌子吃的。
因为手机不在身边,送餐的人刚刚才联系上他,说家里没人。
池润衣:「嗯」了一声,说自己吃的火锅,为了让石朝云放心,还说有朋友陪。说实话一个人吃火锅他也会说有朋友陪,不想让石朝云担心,但客厅里多了个宴云谏,这话说的莫名有几分心虚。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才挂断电话。池润衣有些不开心,刚才他一直想对石朝云说一句“新年快乐,”但因为柏青的缘故,莫名就多了些自矜,想要听石朝云先对自己说这句话,结果到最后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