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岁宁赶紧把人抱紧,边笑边哄道:“不急在这一时,偷偷告诉你,虽然我是个病秧子,但我可是睚眦必报。”
一阵风吹过,小韩璋眼睛里进了沙子。
所以他没看见那一瞬,抱着自己的病秧子,眼里闪过的森森寒意。
“怎么?哭了?”
“才不是!”小韩璋闷闷反驳一句,“眼睛里进沙子了。”
徐岁宁嘴角微微翘起,“手拿开,我给你吹吹。”
“我不要。”小韩璋无情拒绝,硬是自己把眼睛揉的通红,才把沙子揉出来,明明难受极了,还佯装一副没事的样子。
跟那小魔头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哦,不对,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走了没两步,小韩璋冷不丁突然开口,“不然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
“怎么了?”徐岁宁顺嘴一问。
小韩璋犹豫了一会儿,有些难以启齿,好一会儿才憋笑道:“你,看起来好像要累死了。”
脚步瞬间顿住。
徐岁宁抿了抿唇,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了,挺直胸膛继续往前走。
刚走过两条街,迎面撞上带着人寻来的银杏。
当她看见自家少爷怀里还抱着个脏兮兮的孩子时,立马冲上前来,想要伸手夺下这孩子。
徐岁宁一个后撤步,让银杏扑了个空。
银杏着急地直跺脚,“少爷!这小孩身上不知道有多脏,您怎么能就这么抱着他呢?还是快放下来吧,您身上这病才刚刚有了起色,可不能再被什么脏东西给害着了。”
听着侍女一口一个脏东西,小韩璋挣扎了一下,趁着徐岁宁不注意从他怀中跳了下来。
他刚转身想走,手腕却突然被人紧紧握住。
那冰凉的触感,即便是没回头他也能认出,肯定是那个走两步就喘的病秧子。
“你放开我,我要回家了。”
徐岁宁自然知道,他所谓的家不过是个堪堪能遮风避雨的茅草屋罢了,只不过,即便他现在回去,怕是也只能看见一片狼藉。
他把人拽回自己跟前,半蹲下来,与少年平视,眼角带着笑意,语气轻柔,“你我有缘,我请你来我家做客,如何?”
身后的银杏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徐岁宁一个冰冷的视线给震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小韩璋直直盯着眼前这人,他生的好看,比他看见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长得好看,他的眼睛里也没有任何轻视、嘲讽的眼神,他和别人都不一样。
可他还是轻轻把手抽了回来,轻咬了下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