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知道曲安歌在想什么,又在傻乐什么,只觉得对方这个样子就已经输了,樊语找来的剧本里的那个人设,苦极了。
这剧本讲这么一个故事。
说的是舞厅的老鸨,从人贩子手里买了一个女孩子,她本想让女孩也做她这个勾当,可是意外被人告了,歇业了一段时间,相处过程中因为女孩纯善,心生不忍,但是女孩意外被地头蛇看上了,想要强买,最后在恶人上门的时候,老鸨抵住门,叫女孩快跑,自己却被恶人打死了。
两人演最后分别那一幕。
两人粗略看完,就紧张地开始背词。
背词这事也是基本功,曲安歌背起词来就特别快,比以前背英语单词快多了,大约是因为剧本讲的是一个故事,起承转合,只要记住故事和人物,就能想到他们会说的话,心里本来就有底。
她先背完,抬头去看樊语,姜瑗没有察觉到,她看起东西来是很专注的,等差不多了,见曲安歌正在边上看着她,心里又一紧。
可是看曲安歌的神情,她又轻松起来,她看来看去,仍然觉得对方就是个小姑娘,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入戏。
她也没多说什么,收起剧本,道:好了么?我也好了。
卧室清空出来,给她们当成舞台,反正剧本里这一幕也是在卧室里发生的,曲安歌先出了卧室,把门带上。
背对着门,她深深吸了口气。
她没演过现代的妓|女,但演过古代的花魁,这种被迫害的女性大抵都一个底色,那就是对世界的不信任和疏离。
见过的人和事都多了,就渐渐乏味起来。
左右不过是这样,还能怎么样呢。
特别是男人,其实都一样。
她垂下眼。
在抬眼,眼中的亮色变成了灰暗,那原本化上去的斑点,细纹和黑眼圈,突然就好像是长上去的了,她皱着眉头推开门,说:小瑛,快走。
姜瑗在房间里,本来是装成在睡觉的样子,她这个角色简单,想压曲安歌不容易,可是她想好也要给曲安歌一个下马威,她装出睡懵的样子支起身子,第一时间没有说话。
很多没经验的演员,没人搭话就慌了。
可是她抬头看见曲安歌的时候,却觉得对方变了个人,先前水葱似的嫩芽不见了,曲安歌快步走过来,根本没理会她,在床头柜翻找了一下,似乎找到什么拿出来,塞到了姜瑗的手里:眼下就这些钱了,出了门直接打车去车站。
手上什么都没有,姜瑗虚虚捏了下手,有点僵。
无实物表演,很正常。
可她先前确实轻视了曲安歌,以至于突然看到这样的对手,有些走神了,幸好她到底有经验,立刻回过神来,装出懵到现在才反应过来的样子,说:阿、阿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