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是为了庆贺我到宫,倒是劳他费心了,我很喜欢。”生怕大哥将它弄走,我忙强调我是“很喜欢”的。
所幸,最终大哥并未起疑,他只是轻描淡写地收回了视线,在我起身之时问我:“你看上去没有休息好,还要再睡一会儿吗?”
我说:“不了,我这样太不像话了。”
在我梳洗的时候,太子竟还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为了避免尴尬,我问他:“太子能不能再讲讲你的那个,关于我的梦?”
“哈哈,原来你也是感兴趣的吗?”分明是太子自己想讲,我的心中略微泛起一丝无奈,却并未反驳。
或许因为同季枭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他是那么喜欢说大哥的坏话,他又是那么张牙舞爪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所以,我其实已经很久都没再回忆起同大哥有关的事了。
正如大哥所说,在梦境外,我们相识的时间要早得多,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对他格外有好感,在别的兄弟姊妹都有些不敢上前的时候,是我第一个冲上前抱住了他,我想这就是为什么大哥后来对我异常好的第一层原因吧。
虽然后来我知道,其实他并不如我想象得那般完美,正如老爹和季枭所说,他是一个虚伪、狡诈、阴毒甚至不择手段的人,但我依旧无法讨厌他。
这是因为我知道,他并非完完全全的表里不一的,他曾说过,他喜欢那种好像守护着什么的感觉,那会让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么肮脏,那让他能够说服自己,自己也是值得被信赖的那一个。
对,如今回想起来,我才发现大哥其实早熟得可怕,在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便对自己有了极为清晰的认知,他知道自己应当去做什么,他甚至知道自己内心有一些可怕的想法……偶尔,他甚至会将那些想法原封不动地告诉我。
可约摸那时的我真的足够迟钝吧,没有什么原因,我只是单单纯纯地喜欢着这样一个温柔的大哥哥,所以无论他对我说什么,我都想:“哦,原来是这样的吗?”
他说,小灯能给哥哥一种十分安心的感觉呢。然后我就会说:在哥哥身边我也觉得很安心。
其实少年便是少年,相信那时的大哥也产生了那种近似于“第一次有人这么信赖我”的感受吧。
而直到季枭出现之前,我跟大哥的关系都是顶好的,我不是一个道德感很强的人,很多时候发生的许多事,我也最多只觉得:原来是那样呀。
所以,当季枭说大哥虚伪、造作的时候,我的内心其实并没有多余的感觉,我不会产生:大哥太坏了!他竟然这样做!的想法,因为我知道——
他就是这样的,顺理成章,无需震惊。
我记得有一次,跟他出去一起到公园玩,在我眼前不远处,一个小孩掉进水里了,我的第一反应是要去救他,而大哥却拉住了我,叫我别乱动,他只是面色平静地拨通了报警的电话,堪称沉静地站在原地,将我牢牢锁在手中。
那个小孩从疯狂挣扎到奄奄一息,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生命的脆弱与沉重,我一度因为过于的同情而朝周围的大家请求:“救救他呀……谁来救救他?”如果不是大哥拉着我,我一定会义无反顾地跳下去吧,即使那时的我并不会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