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不禁扪心自问,要是没有公馆,我还会留在他身边,跟他朝夕共处吗?
季枭那么可恶,鬼才要跟他一起住。
可恶!
也不知等了多久。
在黑暗中,时间的流逝会转换成另外一种十分令人难以忍受的方式,我没有什么幽闭恐惧,也并不惧怕黑暗,但我仍旧无法坦然面对这种无边无际的黑暗以及安静到极致的孤独。
我想,季枭大概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
有一年那么久了吗?或许没有,那么一秒呢?那又太快了,我说不清时间的度量了,我想让自己沉沉睡去,但却因为那种莫名的恐惧,丝毫没有困意。
说委屈?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吧,但下一个转念不免又觉得自己矫情——明明知道这是最有可能产生的结果,这时候倒是知道害怕了?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季枭。
听到动响的时候,我甚至懒得支起身子去张望了——反正什么也看不到。
铁门被打开的声音。
很奇怪,明明只是脚步声,我却立马认出来者就是季枭。
“起来。”他的声音堪称冷漠。
铁链细微的响动,我觉得我就像是被押在牢里的重刑犯,“我没有做错什么,我只是去给喻景澄送行。”口很干,这是我一早想好的,专门用于服软的台词,可一开口,却仍旧是惯常不友善的腔调,“大哥……我甚至没有见到他的面。”坐直身子,我用尽力平稳的语气同他解释道。
“如果你真认为自己没错,就不会一见到我就解释个不停。”凳子被拉动的声音,季枭大概是坐到了这间屋子的某一个地方,听声音,大概是正门的方向。
“所以你打算怎么罚我?打我?骂我?”我冷笑一声,“或者说杀了我?”
“你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冉灯。”他的声音自黑暗处传来,带着莫名的厚重,“你想跟他们走,要是我的人没有跟去,你或许已经走了。”
“公馆没到我手里,我是不会走的。”我说。
“并不一定,要是劝说你的不是老三,而是你大哥本人,你说不定早就对他投怀送抱,现在都已经飞到M国机场了。”
真不知道他用词为什么总是那么污秽!搞得好像我真跟大哥有什么似的!
“拜托注意你的措辞!无论你怎么妄想,现在……”微微敞开手臂,因为情绪的波动,我的声音甚至略微有些发抖,“我还是被你关在这里……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发现的,竟然一早就埋伏在了那里,要是不想让我去,你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