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不应声,季枭也会进门,我干脆闭上眼睛装睡,索性懒得生气了。
季枭坐在床边,语气中不乏笑意:“学小孩应付家长查岗么?装得一点也不像。”
如此,我便懒得再装了,坐起身推他一把,“谁让你进来了?出去!”
季枭不为所动,他的目光扫过桌上的那个空点心盘:“本来就不锻炼,还吃那么多甜食,胖成猪了找谁?我没说我不吃,你生什么气?”
“你糟蹋别人的劳动成果!起开!”一拽被单,拽不开,“再不做饭了!给狗吃也不给你吃!”这话刚一说完,就发觉自己气急说了蠢话,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季枭已经笑出了声。
很意外,那时候的他眼里是愉悦的温柔。
随后我少许地问了一下喻景盛如今的境况。
“医院里躺着。”季枭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简短明了,与我对视片刻,他像是看出了我想问什么,“喻老爷子是很生气,这段时间他或许会找个机会跟你见面就这件事情细谈。”
只跟我细谈吗?季枭竟已经神通广大到那个地步,将喻景盛揍成那样居然还能在老爹手下安然无恙?
看着如今好端端坐在我眼前的这位,我的思绪陷入了短暂的空白,“你这家伙……”有些事不好问出口,就算问出了口,对方也不见得会回答。
我只说:“以前只因为碰了老爹一下,他就叫人把你打成那个样子……现在倒……”
提及往事,二人之间的氛围便不可避免地微妙起来。
那天晚上我和季枭少许地“停战”了片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跟他说起小时候的事,大多数时候他只是垂眸看着自己修长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提起我小时候,”听我描述第一次见到他时代心情,他勾起唇角笑了笑,“好像在说条一狗。”
看不清他的神色,我只说:“从来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但那时候的你,可比现在可爱多了。”说真的,有时我的确会希望季枭还是以前的模样。
嘴是脏了点儿,但好歹干净,不会令人感到紧迫、不安。
“那你想知道我当初怎么看你的么?”夜色中,季枭的眼眸中像是酝酿着什么极度诡谲的情绪。
我意识到自己不会喜欢那个答案,却静默地看着他,没有阻止。
他说:“仗人势的小玩意儿,迟早是我手中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