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未能生出任何同情,我只庆幸这等报仇能发生在我眼皮底下不远处。
紧接着又走出了三对……四对,那些黑衣人约摸都是由季枭带来,他们如出一辙的惩罚方式,看上去既有组织又有纪律,竟还微妙地让我产生了些许视觉享受。
罢了,这打也没算白挨。
我想,去他娘的喻景盛。
约摸十分钟后,季枭自内里走了出来,跟他的“手下”不太一样,他没挟着任何一个人出现,他步伐如常,甚至还掏出打火机,点了根烟。
直到他走进车里我才看见他夹住烟杆的手指上,沾满了鲜红的血。
他没说一句话,只是吸了一口,而后将手放下。
他转过脸,与我对视一瞬,才抬手,将烟按灭,丢进烟灰缸中。
发动机已经点燃,车窗开始闭合,也就是在这时,我看见最后一个黑衣人将一具近似于死尸的躯体脱出。
抬手一撂,它被仍在了空地中央。
那如死狗一般趴在地上的,是方才还盛气凌人的喻景盛。
抬眸,略微有些无措地望向季枭,窗外的景色开始发生变化,季枭正看着我,视线在这一刻不期而遇。
“他……”
“死不了。”季枭转过眼,不再看我,三秒后,他补充了两个字:“暂时。”
我不太明白季枭的意思,头靠在车窗上,我凝视着他的侧脸,“谢谢。”他服侍我那么多年,这却是我第一次对他说这两个字。
然而季枭却并不太领情,毋宁说他直接无视了我的话,只用布料擦着手上的血迹,显得格外认真。
季枭的车开到了医院,经过一系列十分复杂的程序,我被躺着送到了仅能容纳一个病人的高级病房内,先是做了一系列检查,在此期间除了医生和护理我没有看到任何人,直到他们都离去,季枭才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身烟味儿……他走得近了些,我便闻到了。
将手机放进衣兜,季枭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半晌,只冒出三个字:“值得吗?”他问。
“什么?”想着他救了我,我好歹态度好些,回话时我是笑着的。
“是不是就算死,你也不会说。”季枭的语气很淡,却总让人隐隐感受到不安。
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我沉思片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愿意为他去死,却不问他为什么不来救你。”说着,季枭的手放在了我的额头上,并不温柔的力道,像是要将我直接按进枕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