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年来,所有考核弟子一见天堑,都是极有自知之明地绕着走,楚寒月不然,不止不避让,竟还主动找过去,这份胆魄,真不知是该夸,还是批评他不自量力。
“现在如何带人出来,以什么名义?”陈掌学捏紧了拳头,楚穆两人是四大世家嫡子,若真在钧天山出了事,怕是不好交代,可考核规矩在这,若夫子们违反……
前段日子山主秘密召见过楚寒月,虽不知是何事,楚寒月终归获得过进入山主峰的权利,若向山主告状,大家都要受罚。
“再等等,待他们入阵眼,以刚才的表现,楚穆两人联手,应当能抵挡异兽一阵,不至一击毙命。”陈掌学下了决定,“大家随时准备好救援。”
秘境中,楚寒月牵起笪鲤的手,手肘杵在穆凌云腹部:“站好,别趴我身上。”
“靠得近才不至被阵法变动冲散。”穆凌云双手挂在他肩上,眯着眼享受阳光,像是来郊游顺带谈情说爱的。
笪鲤把冰兔兔甩上肩,拖把柄一横,让另两人握着。
日上中天。
山体移动的轰鸣声远远传来,大地开始晃动。
“来了。”阵眼不知有什么,楚寒月指尖蓄起灵力,时刻准备出手。
少倾,轰鸣声渐远,大地停止了震动,清风拂过,一切如旧,崖底一片岁月静好,五人倚靠在一起,仍立在原地。
……
盛北长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楚寒月的推算出错了,不用去危机重重的阵眼了。
楚寒月眉心一蹙,杵开挂件穆凌云,蹲下身,指尖一抚地面。
按理说,有活阵在,即使未发动时,阵中也是有微弱灵流的,可指腹触感只有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灵流波动与他输出的灵力回应。
“不可能。”他再次取出玄刀,朝地面划下一刀,浅蓝纹路依然存在,再并排划一刀,借着两指宽的刻痕,楚寒月终于发现了异样,“此处法阵许久无人维护,灵力没有及时补充,阵纹断了。”
秘境外,已经起身蓄势待发的夫子一个个狠狠松了口长气,坐回蒲团上。单论修为,阵眼那异兽对他们而言并不算强。
可这帮夫子毕竟常年负责教学,除了对木桩演示,已鲜少参与实战,多少底气还是不够足,虽说不至于打不过,若花上太久时间,受点小伤,在弟子面前,岂非失了面子。
监视灵器的画面中,楚寒月和穆凌云又架上了炼器炉,盘膝坐下,在笪鲤不舍的眼神中,把剩下的一只冰兔尸丢了进去。
一刻钟后,铺天盖地的魔气烟尘再现,盖住了崖底每一寸土地,幽蓝阵纹显现,断断续续,已缺失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