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说她没进决赛,江愉多少有些替她惋惜。运气就是这样,她觉得自己这样“不值得决赛名额”的人能进,也真的是靠了一些运气。
“我们队的决赛和半决赛都在下午,如果叶淑和明月能进决赛的话,明早还有两场。”
江愉眼睛亮亮的,问道:“我如果想去看的话能跟你进去吗?”
牧云行头也没回,竖起食指来摇了摇:“不行,必须是领队才能进。”
“好吧——我吃完了,现在走吗?”
江愉没想到,自己也有破天荒的在赛前给对手打招呼的一天。
她大概是真的很放松了,所以更衣室每进来一个人她都很友好的冲人家笑笑,如果看对方态度也不错,她还会主动介绍一下自己。
她只不过是来到场上的观众,想要欣赏她的对手们这场精彩的角逐。
牧云行坐在观众席,看着这场她再熟悉不过的赛事,她的学生正在最靠近她的泳道前做拉伸,仰泳决赛的播报声里终于又出现西南交通大学——时至今日,她其实自己也搞不懂自己的执着了。
就是刚刚,身旁的付老师问起:“听说你们仰泳那个小姑娘是你训的?”
“啊……算是吧。”
“厉害啊,不是特招生练成这样。”
牧云行摆摆手笑了笑,她很骄傲。但对方下一句话让她的骄傲荡然无存。
“她想的也是进了决赛就完了?”
牧云行愣住了,她没怀疑过自己的付出,没怀疑过江愉的拼命,可这句话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啊,自己以前的想法是否太过自私呢?江愉没有义务这样做——苦战一场,最终只为了完成她的执念。
比赛要开始了,牧云行应付了一句:“随她吧。”
说的真好听。
其实有时候执念完成了就会发现,它也不过如此,整件事都不过如此,到最后甚至没有江愉给她带来的骄傲来的猛烈。她觉得自己更是混蛋,一句小孩子般的“放不下”,就拉江愉下了水。
但是江愉出发前,还会转过头来,还会和她模模糊糊的对视,她很想拍拍付老师说,你看,我的运动员也不留遗憾了,她很开心。
可是她说不出来。
这场比赛远比之前那场来的激烈,只是这份激烈在第三趟开始时就与江愉没了关系。
这是她在正常状态下的一次比赛,牧云行到后来全神贯注,发现江愉的成长其实比别人快了太多。
起步没有任何问题,凭借她超高的爆发力和反应能力,甚至在第一趟属于第一梯队被摄像机追踪。
只不过第二趟后半段就再没这种优势,第三趟逐渐被对手超越。
最后一趟转身时她已经是倒数第一了,但是只比前面的人慢了零点几秒,牧云行看着水里完完全全熟悉的江愉,她觉得江愉真是个了不起的孩子。
关于以后的打算,晚上和她聊聊吧,牧云行不想让这件事一直在心里积压,有问题就要摊开了讲,才能连根拔起,不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