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担心,我去看看他。”
吴缘的房间很干净简洁,或许是因为不常住在家里的缘故。屋里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玻璃倾泻而下,温柔地将坐在地上的吴缘包裹着。
他将头深深埋进臂弯里,西装被他脱下丢在一旁,瘦弱的蝴蝶骨顶着薄薄的衬衫,一只指节分明的手轻搭在上面。
武遇轻轻关上门,将所有喧嚣和灯光都关在门外,踏着寂静朝他的明月走去。
“我想起来了一些。”吴缘喃喃地说。
武遇伸手的动作顿了顿,随后将床头灯打开。
昏暗又明亮的光照着吴缘的侧脸,他低垂着眼眸,沉重地说:“小时候,家里好像养了一只猫。”
“那只猫怎么了?”武遇撤回来的手轻轻揽住吴缘,将对方的脑袋按在肩膀上。
吴缘回答他:“那只猫死了。”
这句话像一颗石头丢进湖里,却没有泛起半分波澜,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沉默。
“是小萱……”吴缘迟疑着说,似乎回忆起这件事都让他特别痛苦,“……那只猫很小很小,它为什么死了?”
“别想了。”武遇将他抱紧,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安抚着。
“我很怕,很怕小动物。”吴缘前言不搭后语地说,“是小萱吗?是……她吗,还是我……”
武遇忽然问:“你想不想听,我们最初遇见时候的事?”
“可是、可是那会让你想起,”吴缘微微抬头,他的脸逆着光完全看不清楚表情,“你妈妈的死。”
第36章
十五年前。
医院的住院部不论白天还是黑夜,大多都是很安静的,但有时候也会发生些喧闹的不愉快。
武遇躺在雪白的病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输液袋一言不发。此刻的他很想按下护士铃,请这些把医院当菜市场的人出去。
“平时见不着你人,孩子生病你倒来了?”这是他奶奶的声音,听完他就知道是他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爸爸来了。
自从那件事之后,他好像就没怎么见过他爸爸,或许用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除开逢年连过节都见不到。
“什么生病?他生个鬼病!”那个男人的声音很雄壮,武遇听着就能想象到对方在酒桌上豪气的样子,“我儿子我还能不知道?他就搁那装病呢,之前在学校里打架、抽烟,学校老师都找到我这了!他那闹腾劲儿能病?”
“话可不能这么说,小遇毕竟才十四岁啊,他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不生病?”奶奶怒声道,“今天我被喊去学校,才知道他待在琴房里不吃不喝三四天,活活饿晕在那儿,这才送到医院来。”
男人冷笑说:“绝食?武遇你幼不幼稚?你就是饿死我也不会同意你去艺考!艺考是什么东西?那他妈都是学不好的垃圾才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