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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缘微蹙起眉,没有说出像“你真任性”、“人生没有如果”这样的话——尽管他第一想法是这些,但他从武遇的言语间捕捉到一些奇怪的地方,武遇似乎有意识地隐去了一个人,对此闭口不谈。

他轻声问:“你……妈妈呢?”

武遇答:“她死了。”

寻常人提起自己亲人的死亡都会很隐晦,比如过世、离去、走了,不会将“死”这种赤/裸的说法端上台面。

但武遇不是这样。

他说的很轻松,就是死了。

仿佛死去的那个人,不是他妈妈,而是电视剧里的路人。

“吃撑了,陪我走走吧。”武遇拿起外套,径直走到前台结了账。

顺着店外的路走上几十米,就是横穿了整座城市的北河。

冬天的室外寒气逼人,河边更是风大,呼呼地吹了几下,吴缘脸上的红晕就全没了。

“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武遇点燃一支烟,火星在黑夜里飘成了模糊的小点,渐渐微弱直到不见。

吴缘伸出手:“给我一根。”

武遇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吴缘长得斯文儒雅,确实不像是会抽烟的那一类。

借着武遇点起的火花,吴缘低下头,露出半截脖颈,冷得他点着烟后就将兜帽戴起,身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烟雾散做迷蒙的一团,武遇继续说:“大概4岁还是5岁,记不得了。”

吴缘并不知道他说这些的意图,只能理解为人这种灵长类生物的倾诉欲被白日喧闹压抑后,会在夜晚突如其来地释放。

如果是武遇,他愿意做个倾听者。

然后他听见武遇说:“但我记得很清楚,她是跳楼死的。”

吴缘的心“咯噔”一跳,程灵也是坠楼死的。

在上个循环里。

夜风将对岸的广场舞吹到耳边,吴缘想起上次循环里武遇拦着他不敢探头看一眼程灵死状,紧攥着他手臂以及微微颤抖的身体。

原来那时候,武遇是想起了妈妈的死。

他面前的烟雾渐渐散去,露出身旁那人即使裹着大衣也非常清瘦的身体轮廓。

也许是天气太冷,总让吴缘看出一种孤寂来。

吴缘停住脚步,想开口安慰几句。

武遇没有跟着他停下,而是继续往前走了两步,将烟头摁在路边的垃圾桶上。

最后一点火星也沉没的时候,他说:“她就死在我面前,大概就是现在你跟我的距离。”

作者有话要说:

吴缘:这也不吃那也不吃,您能吃什么?

武遇:……吃你可以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