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得更加张狂,似乎张牙舞爪地席卷着这鹅毛大雪,将要冲破那玻璃灯罩中在黑夜中的那执拗的微光。
阿琳只是将周舟抱得更紧。
“我明白你的难过。”她轻声说。
这声音在寒风的喧嚣里轻柔得不成样子,却像一团暖炉,沉甸甸地落在周舟的心里。
泪水止不住地向下落。
为了这么多年这样的生活而哭泣。
为了最亲爱的母亲而哭泣。
为了这样的自己而哭泣。
为了眼前的阿琳而哭泣。
良久,周舟恢复了理智,轻轻推开阿琳的怀抱,哽咽着说道:“阿琳,快回去吧,已经不早了,叶秋叔叔又该生气了。”
“我不怕。”
周舟笑起来,眼睛依然红肿:“我知道你不怕,只是我害怕。”
“你怕什么?”
即便周舟沉默不语,阿琳也能从她的眼睛里读出来:“怕你难过。”
阿琳从口袋里捧出一枝钢笔,周舟接过,惊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还没等她回话,又掏出来一枝线笔,递到周舟手里。
周舟手里攥着笔:“这又是什么呀?”
张艾琳不由分说地从又从口袋里抓出满满一把,塞在周舟的手里:“还有这些。”
多得周舟双手快要接不住:“阿琳,到底是什么呀?”
张艾琳望着周舟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不知道什么样的笔才合适你,就都买下来了。你妈妈有的话说得不是很对。你画画很好看,希望你继续画下去。”
眼泪又从周舟的眼眶里争先恐后地跌出来,和她被风吹得微微发红的脸颊呼应在一起,在风雪中变成好美的一幅画。
“阿琳是第一个对我说这样话的人。”
“但我一定不是最后一个。”
第94章
孟文君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孟凡早已经起了床。
听见孟文君的脚步声,孟凡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手里还捏着一把锅铲:“阿定啊,你先去洗脸刷牙,早饭我一会儿就做好了。”
还未完全消散的睡意,被眼前的孟凡完全击碎。
今天他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