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带叶凉熙过来,为了避嫌,干脆吩咐人将折门推开了,让内里的情景外面能够一览无余。
常乐担心自家少爷吃了风生病,连忙去拿了件厚实的披风过来给人裹严实。
没管他们主仆在忙什么,叶凉熙一进书房注意力就全被角落里那张琴占据了,走过去抬手抚过,指尖轻轻扣动琴弦,脸上露出笑,“真是张好琴。”
他转头看向在不远处落座的人,“这般名贵的琴,真的给我弹?”
余枫言接过常乐递来的热茶,用杯盖拂去叶片,笑道:“再如何名贵的琴也是给人弹的,叶公子请便。”
叶凉熙当即就兴致勃勃的准备坐下,但屁股还没挨着凳子又顿住,转转眼睛抬头道:“余公子的书房既然有琴,想必你也精于此道吧?”
刚喝了口茶的余枫言微顿,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我刚刚给你唱了曲儿,你是不是该礼尚往来……”叶凉熙垂眸示意了下跟前的琴,“为我弹奏一曲?”
余枫言发出轻笑,摇摇头放下手中茶盏,“都说我精于商道,从不吃亏,我看叶公子也不遑多让啊。”
叶凉熙耸耸肩应了,“那余公子弹是不弹?”
起身走过去,在他让开的凳子上坐下,余枫言抬手抚过琴弦,“叶公子是客人,我自然要懂得待客之道。”
叶凉熙这才满意的退开,就近找了把椅子坐,兴致勃勃地撑着下巴看他。
屈指扣弦,乐声流淌而出,琴音悠远浑厚,曲调动人,琴是把好琴,所奏之人更是个好琴师。
直到曲落,叶凉熙才从那种沉浸之态回神,抚掌连道三声好,“京地之人只道余公子有经商之才,我看在这抚琴弄弦上也是厉害的很。”
“叶公子谬赞了,”余枫言从琴后起身,在他旁侧的椅上落座,“不过是整日闲于府中无事弹的多了。”
“不必谦虚,那日我听那所谓多年技艺的歌姬所奏比公子可差的远了,”话音未落,叶凉熙觉出这般比较不妥,连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无妨。”余枫言摇头,知他快人快语,并无讽刺之意。
“我说错话,给公子弹一曲赔罪。”叶凉熙一拱手,动作轻快的跳起跑开。
久未摸琴,担心太过生疏,他指尖拨动几下试试手感,方才压弦稳音,正式抚曲。
都说琴音能显露一人脾性,此言果真不假,余枫言方才所抚之音沉稳泰然,像是山川,叶凉熙此时的琴音却更活泼轻灵,如同山中流水。
常乐不懂曲乐,亦能听出弹奏之法不同,旁的倒是不知了,只觉得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