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
“怎么不告诉我?”
“怕你在家有事”,
“那刚才呢?”
“想给你个惊喜”,
“所以偷偷藏在被子里“,周楠在她脸上捏了一下,”我要是没过来你这边怎么办?”
“等你睡着再钻到被子里去”,
“坏”,
周楠的手覆在她腰间挠痒痒,司徒彻边躲边咯咯地笑,被子上鼓出了一个到处乱窜的小山丘。
司徒彻是早上天一亮就从家里跑出来的,说得更准确一点,她一晚上都没有合过眼。
把房门锁上,黑暗中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如惊弓之鸟,不管是门外赵颀和司徒逸的动静,还是窗外传来汽车的喇叭声都能让她一瞬间处于高度戒备状态,病情一上来连安眠药都不敢吃,几乎到了神经衰落的地步。
她拉着行李箱在路上像只无头苍蝇,走到一处偏僻荒芜的山地上坐下,她到底怎么了?明明赵颀也没有做什么,她却感觉自己的抑郁症一下子加深了好多,难以接受这种事是正常的吧?
可是小时候她又做错了什么?子毓跟他的父母不是这样的,挽卿不是,楠楠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只有她一个人这样不正常,不然为何偏偏是她得抑郁症呢?
不远处传来火车呼啸而过的声音,她缓缓转起身往那边走去,平坦的山路上横亘着两条笔直的铁轨,在阳光下反射出金色的暖光,侧旁的砾石看上去冰冷坚硬,在她的正下方往前一点就有一条小隧道,如果......
又一辆火车飞驰而来,尖锐的风声让她从假设中惊醒,全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有这么严重了吗?”
凌晨,周楠被身边的动静弄醒,
“阿彻?”迷迷糊糊地叫了她一声,没有回答,腰间的手也不见了,
周楠摸索着按亮了床头的台灯,她背对着自己双手抱膝蜷缩在床角,身体在不自觉地颤抖,刚才就是这种颤动把自己震醒了,周楠往她那边挪过去,手在触到她后背的时候条件反射地收了回来,她的身体跟上次倒在地上一样凉。
撑起身子绕到她的正面,她脸上满是惊恐,双眉紧锁,眼球在眼皮下在快速转动,嘴唇止不住地哆嗦,浑身散发着毫无生气的冰冷信号,好像一眨眼就会从世界上消失。
周楠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瞳中放大着她无助恐惧的身形,这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她发作,眼前控制不住地模糊,不敢相信这是那个不久前还在跟自己打闹嬉戏的人儿,心疼的感觉让人窒息,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帮助她摆脱这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