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衡既是激动, 又有些伤感,“其实..庄白不是那么冷酷绝情的人, 虽然他从来没说过, 但我也知道,他护着夏梁郡, 也不仅仅是为了许二公子。”
“而是他失离的四个月里, 许二公子在那里为他搭建了一个世外桃源。若不是因为京中朝政丢不得, 他会想永远留在那儿的。”
司衡眼睛亮闪闪的,说得有些动情,孔夜等他平复了些, 才继续问:“并不是沈家军, 那又是谁?”
黑衣剑客总是不愿多说几个字。
好在司衡琢磨了一下, 也能读懂他的言简意赅。“是司府手下的地方军。”司衡道,“在街头遇见许二公子的第二天,庄白就派军过去了。”
司衡的母亲,与沈毅的母亲,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长姐嫁了京中的摄政王,妹妹则远赴滨州,嫁了老国公爷的儿子。
司老国公隐退朝堂,身居田园,子女也不再涉朝政,三个儿子都未考功名,只靠长子子承父位,承个虚名,做个闲散人。
但追随老国公的司家军,却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平时打渔种田,但若主公有任何吩咐,仍是一呼百应,万死不辞。
因那滨州与夏梁郡距离近些,又因司家父子的咸鱼之态,叫世人时常忘了,司家军曾经亦是一只善战之师,所以调他们去坐镇夏梁郡,是合适的。
那一晚沈毅赴凤芜郡主之约,却意外在街头遇见了许暮舟。
沈毅便知金玉贤设的危局,许暮舟终归还是踏进来了,这一进,便再无全身而退的可能。
而完全暴露在明处的许宅,里面又全是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势必会成为金玉贤要挟许暮舟的最大筹码。
因而沈毅当天夜里,便让司衡趁夜色联系了自己的滨州老家,地方军连夜赶路,第二天清晨,便已将夏梁郡暗暗包围起来了。
话至此处,孔夜只是默默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想法。
司衡也晓得人家两个人之间的事,他这个外人原是没有插手和说话的资格的,可问题就出在这儿!
沈毅那个性子,要他道歉可以,用实际行动补偿也可以,唯独要他将私底下为人所做之事拿出来讲,他是万万做不来的。
那司衡不厚着脸皮来多管闲事,谁又还能管呢。
“二公子到了京城,庄白冷脸相待,但他也没有一天停止过操心二公子的安全。摔碎玉簪的那一日,金玉贤的眼线,就等在刑部附近。”
“从这次兵部尚书赵琨一事也能看得出,朝中六部的高官,几乎都成了那阉人的走狗,如果他不做得狠绝,二公子立刻会陷入危险之中。”
司衡真可谓是苦口婆心,“破镜难重圆,话是这么说..可是..庄白待二公子,却也是真心的。”
“..庄白,他也不似世人所想的那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