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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不日前,司衡刚刚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他提笔蘸墨,在纸上流畅地写了个「衡」字,表情里有一丝小小的得意。

“衡阳雁去无留意的「衡」,我记得了。”那个孩子说完后,继续低头练字。

司衡听不懂诗词的意思,只觉得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厉害,趴在人家桌边:“那你呢?”

孩童亦提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字,庄白。

这两个字好认,司衡奶声奶气地念道:“庄,白。不对呀,你肯定不叫这个名字,我娘明明说你姓..”

“这是我的字,我的名字复杂,你肯定不会念。”孩童毫不自觉的说着伤人的话,继而又在纸上写了大名。

“喏,我的名字是这两个字。”

可是..是哪两个字呢?庄白知道这个孩童就是自己,但他在梦里睁大了眼睛,却怎么使劲也看不清白纸黑字写着什么。

然后他又梦见了自己和司衡打架。

司衡小时候总是不服他,处处招惹,可庄白即便幼时白白净净的像个小玉人儿,干架也一点不是吃素的。

绝不因为司衡年纪小而丝毫手软,两个人看似打架,实则司衡独自挨揍。

司小团子被打得鼻青脸肿,哭唧唧的回家告状。当天晚上,那另一个孩童便被严厉的父母好一顿收拾,还被罚在祠堂跪了一夜。

第二日,司衡提了一大篮子美食,蹑手蹑脚地溜进祠堂,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歉求和。

说自己再也不寻衅挑事,还把那整整三层都塞满了点心的食篮推到人面前:“表哥,娘亲让我带吃的来跟你赔礼道歉。”

“你是不是一晚上没吃东西了,我故意多拿了一点来!”

司衡一点也不讲究摆盘和携带之道,只顾量多,点心全都挤得歪歪斜斜,有的甚至碎得掉了渣。

好在那另一个孩子全不挑食,只要是能够果腹的东西,他都可以拿起来就往嘴里送。这好像是这孩子的父亲定的规矩。

自那之后,两个孩子好像就再也没有打过架。司衡甚至心甘情愿的做起了表哥的小跟班,不知道是不是那一架被彻底打服了。

一开始,孩童并不喜欢司衡跟着,因为他不喜欢爱哭的人。

“男儿有泪不轻弹,以后你不准再随便哭了,不然我不跟你玩。”他曾这么对司衡说过。

然后..小团子似乎就真没怎么哭过鼻子了。

梦至此处,庄白醒了过来,他睡了半个多时辰,现在午睡时间结束了。靠在床头,心情平静了许多,脑子里也不混混沌沌的了。

虽然从前的记忆还不足以拼凑完整,但他现如今能够确定,他认识司衡,所谓「亲人」,司衡并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