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这样聪明的一个女孩子,也需要有人告诉她什么是不可以做的。
郎臣的眼神重新变得温柔和沉静。
她松开狐旬,小声回答道:“是啊,我很喜欢你。可是我们是好朋友,不可以这样任性和冲动,你能理解吗?”
狐旬一仰头,冷不防撞进那一泓清泉也似的黑瞳中。
对方的温柔让她瞬间红了脸——为她自个儿的无耻和随意。狐旬觉得很没意思,连忙低下头,闷闷地答了一句“知道了”。
郎臣笑了笑,替狐旬整理好蹭得错位的外套,嘱咐道:“回去吧。”
狐旬不敢再看郎臣,她低声说了一句“再见”,转身就跑了。
这一次她跑得很快,也没有再回头。
但她依然能感受到背后那双温柔似水的目光,正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她隐匿在霓虹重影的路口。
这是多年来,狐旬第一次感受到温柔的力量。
它沉静似水,却让狐旬方寸大乱,难以从容应付,甚至落荒而逃。
拐过街角,确定郎臣看不到自己,狐旬终于停了下来。
她的心跳得很快,却不是因为跑得太快,而是因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让她呼吸也有些急促。
这时候,耳机中传来很有节拍的、沉稳的呼吸声,好像郎臣一直都没有离开,一直用那种温柔沉静的目光注视着她的胡闹。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狐旬的心再度猛跳起来——
这一阵猛烈的心动,几乎让她慌乱失措,一瞬间,她心里冒出一个念头:
她的心,不仅仅是她自己的了。
狐旬暗笑自己的荒唐,正要骂脏话,又担心被郎臣听见,于是在心里骂了句娘。
回到清理部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空旷的A区大厅一片寂静,就连坚守岗位的前台小姐也早就离开了。
狐旬从电梯出来,却蓦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似紧凑欢快的鼓点,来人是个性子泼辣的女人,正从部长办公室出来,正好经过这边。
这脚步声不是李闻清和赵曦的,谁这么晚还没回去?
狐旬迈开长筒靴,两三步拐过前台,在大厅中央站定,只看一眼,她精致的五官便如同紧绷的弓弦一般,盛满了即将爆发的嘲讽之色。
来人身着深蓝色及膝制服,窈窕的左胸处别着一只小金卡,上面印刻着她的名字和头衔:
夜莺,理刑司副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