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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
何大平忽然也觉得屋子里一阵阴沉沉的凉风吹过去,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他点点头同意了妻子的说法,便说带着儿子去镇上找个条件稍微好点的招待所住。
临到出门的时候,曲美芝又突然想起来:“对了,丧葬钱都是你出的,你妈其他钱呢?”
何大平倒是不在意:“老太太又没收入,能有什么钱,大概早花完了。”
曲美芝却不信,又去逼问何云,可何云还是那副呆愣的样子,只会摇头。
曲美芝眼睛在屋里逡巡了一圈,最后定在那张土炕床上,她先掀开褥子,又把草垫全都翻开,狠狠抖了两下。
这点破棉絮烂草褥子,稍微抖动两下就是尘土飞扬,叫曲美芝忍不住狠狠的打了两个大喷嚏。
另两个人早就受不了的跑到门外头去了,只一个何云,还木愣愣的站在边上,盯着她看。
曲美芝看了她一眼,腹诽道:“这丫头怕不是个傻的,也难怪送都送不出去。”
这念头一转而过,现在更要紧的,还是找到婆婆留下来的钱。
曲美芝觉得,那个老太婆精明又厉害,绝不可能没有留下钱傍身。
果不其然,稍微抖动几下,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布包就从草垫子里掉了出来。
“我就知道。”她得意的挑眉。
打开布包,里头足足有三四百块钱,虽然都是零碎票子,没有一张大钱,可对一个农村老太太来说,也很不少了。
何大平都忍不住夸自己媳妇精明,会办事。
几个人说说笑笑准备去县里租房住,至于何云,何大平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要她留在这里看家。
何云只是沉默的点点头,没说话。
出了门,夫妻两个得意了一会,曲美芝又对丈夫抱怨:“我瞅着那小丫头阴沉沉的模样就觉得讨厌,咱们真要把她带回城里?”
何大平看一眼妻子:“那要不你说怎么办?”
曲美芝嘟嘟囔囔几声,自己也没什么主意,还是不忿道:“难不成咱们还要替这丫头掏学费?城里的学校可不便宜。”
九年义务教育阶段,中小学不用学费,但每年还是有几十块的杂费和书本费,以前在村里,老太太从来都是不喜欢何云上学的,当然不会出这个钱,还是校长看何云可怜,杂费也没要她的,又专门给她找了几本旧书用着,只要她有时间就搭着学一点。
“一个丫头片子,上什么学,”何大平说话的口气倒是和他妈一模一样,“以后带回去就要她在家里做饭打扫卫生就是,正好还省了保姆钱,对了,能不叫她出门就别出门,城里的老太太比村上的嘴都碎,省得麻烦。”
曲美芝用力点点头。
何云不知道两人私底下的议论,只从床板底下拿出来艾草条,用打火机点燃了,仔仔细细里里外外都熏了一遍,又把之前拿出来的钱从木柜底下掏出来,用碎布头包了,分成两个用针线缝在内衣里,自己摸一摸感觉摸不出来了,才稍微安心。
最后,她才上床,钻进浆洗得早就褪了色,边缘还溶了不少破洞的薄被子里,小心的摸一摸缝在内衣上的小布包,觉得安心了,才终于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