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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离开了。
他不再往上走,而是瞧着雪地里那羽锻毛领的青金色斗篷在雪地里飞扬,最后消失在了雪枝遮盖住的小路上。
自始至终,她都不知道江究要去给谁上坟。
后来,沈观鱼敲登闻鼓的事传遍苏州城,她拿着状纸,义正言辞地要为桃枝翻案,全城的人都来瞧这个热闹,这可是按察使的小姐要为一个斩立决的犯人申冤,知府老爷和官家小姐,谁打谁的脸都好看极了。
江究就站在人群之中,静静瞧着她皱紧了眉,绷直了脖子,和知府、和师爷力辩的模样。
冬雪里枝头傲立的梅花比她太清冷无情,夏日里的向阳花比她又太盲从。
人群为她精彩的诘问爆发阵阵欢呼,江究一派沉静,只看到她为了挽救人命的认真。
最终桃枝获救,真正□□杀人的学子伏法,此案成了一出奇案,沈观鱼也在整个江南扬名,比一出戏还精彩。
惊堂木无奈拍下,衙外看着人爆发出欢呼,江究远远见她,悄悄地长舒了一口气,小心又高兴。
之后一个月的江南都在讨论这件事,赞叹她伸张正义的有之,贬啐她牙尖嘴利的不少。
这些都没有被沈观鱼放在心上,她被回来的沈钧狠狠抽了几下手板,罚她贸然去坟场之过,但也夸她做得很好,送了她京城里时兴的宝石珠花。
夜雨下完,天就要亮了。
沈观鱼翻了个身,她噩梦不停,鼻尖滚落一滴眼泪,赵究伸出指尖拭去。
这回叛乱还有许多事要处置,赵究到底是要走了,然而起身是时手上一滞,没料到她牵得这么紧。
“别走。”
“别丢下我……”
这可怜兮兮的声音,恰似那年冬夜寒山之中。
赵究浑然不知自己如今眼眸是何等的温柔,抚着她的发丝叹息:“你怎么还是这样啊。”
犹豫了一会儿,他将吻轻轻落在她的额头,向来沉稳的心跳莫名快了,赵究不再看她,抽身离去。
沈观鱼空落着手,没有睡多久,浑身难受地醒了过来。
赵究走后扶秋和析春就进来守着了,见到床铺动了动,“小姐醒了,可有哪里难受吗?”
沈观鱼点点头,她浑身都疼,头、手臂、还有脚……
想要起身的动作一顿,她慢慢地转动着头,看向两个侍女,一晚上太多的噩梦纠缠着她,她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我昨晚做了个噩梦,咱们怎么跑回家来了,落雁起床了吗?”
听到这句话,扶秋和析春的眼睛一齐红了,“小姐,二小姐她……”声音哽塞在踟蹰,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
沈观鱼茫然了一会儿,原来一切……都是真的吗?
她忽地起身,鞋也不穿就往外走,两人连忙扶着她走。
落雁从前的房间被推开,阳光将灰尘的轨迹照得清晰,里边空荡荡的没有人。
“在哪里,她在哪里?”沈观鱼的声音弱不可闻。
扶秋哭着说:“老管家将她安置在正堂了,和二姑爷在一起。”
她转身往正堂去了,敞开的门,他们并排躺着,一片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