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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少族长。
看解少族长说着岂敢,后面的话却全然和岂敢相反,拂珠不由想同姓解, 这位少族长和解子沣还当真是一丘之貉。
又想解子沣所在的那支解家虽从解族里分出去, 但约莫正应那句“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老话,真到了生死攸关的关头,解少族长等闲无法坐视解子沣在他跟前丧命?
抑或是,解子沣和解少族长在来前立了什么约定?
否则凭解子沣那疯子脾性,解少族长再想保下他, 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同她对上。
拂珠心下思绪急转, 面上却未显露分毫。
无为剑还停在解子沣身体里, 那自左肩起,过胸腹处, 至右腿止,极长又极深的伤口里仍有鲜血不断流出, 沿着解子沣衣角淌落,将他靠着的山壁染红一大片。
更多则落入连暗金色光芒都照不到的地方, 龙气的味道中很快便掺杂了血腥气。
拂珠嗅着这血腥气。
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
“拂珠道友。”
没等拂珠想清楚是哪不对, 那边解少族长又开口了。
解少族长仍旧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仿佛忠厚的老好人,连同说话的口吻都似与知交好友推心置腹般, 听起来十分可靠:“敢问道友考虑得如何?若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不如先将此人交予我,待道友从帝墓出来,有足够的时间考虑了, 再看要不要让他给道友一个交代。”
这话一说, 围观的修士们皆暗暗咧嘴。
还交代。
怕不是没等拂珠出来, 解子沣早被解族安排去天涯海角躲起来了。
再看拂珠,她还是没说话。
只停在解子沣右腿的无为剑携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入肉声,往里再进了进。
血流得更多了。
疼痛加剧,解子沣收起笑容,神情也变得不甚好看。唯那双眼睛还在紧紧盯着拂珠,亮得更加诡异,细究其中还有些疑似兴奋的意味。
那等兴奋,令不少修士只遥遥瞄上一眼,就禁不住心里发毛。
不是。
解子沣在兴奋什么啊?
难道他其实很喜欢被这样对待?
越想越觉得疯子就是疯子,连兴奋的理由都无法为正常人所苟同,生怕再看下去会被影响到道心的修士们忙不迭转移视线,改为看解子沣那条快要被无为剑洞穿的右腿。
尽管无为剑与拂珠配合得还算不错,但它到底不是拂珠的本命灵剑,拂珠发挥不出它的全部实力。
好在无为乃灵剑,仅凭这点,拂珠用它落井下石没毛病,解子沣这条腿多半要废了。
拂珠这时终于开口。
“我考虑好了又能怎样,解少族长当真会说到做到?”
她说得不客气,眼里也多出一丝嘲讽。
少女立于虚空,身前是遍体赤红的解子沣,手里是同样赤红的无为剑,然她身上未沾半点血迹,干干净净。
干净得想递帕子给她,好让她擦擦血的张师弟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扬声道:“不如这样,正巧这么多道友在场,便请诸位给我万音宗和解族做个见证,今日若我万音宗放解子沣一马,解族便要看管解子沣,直到日后拂珠从帝墓出来,解子沣须得亲自给个交代。如何?”
语毕,没等在场的诸位答话,解少族长先笑了。
解少族长呵呵道:“贵宗莫不是在说笑,我解族做事,还需要旁人见证?”
他笑,张师弟也笑。
不消说,张师弟这种正常人,笑得比解少族长舒服多了。
至少修士们瞧着,没有头皮发麻,更没有连看一眼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