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开始思索, 哪些字适合一看就知道是备受宠爱的小姑娘, 拂珠已重新向她拜下。
“谢谢师父,”拂珠声音还是那般清脆响亮,听不出可有半分的不乐意, “弟子很喜欢这个道号。”
这话一出,北微愣住。
她身畔的独孤杀更是眯起眼,睨着拂珠的目光深邃无比。
围观众人也都发怔。
连道号都愿意用同样的,一字不改?
这……
重新看向乌致, 便见他面上有些茫然。
他张了张口:“拂、拂珠。”他举步朝拂珠走了两步, “你别……”
别怎样, 他没能说完。
因为他忽然想通了什么似的,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当即更加惨白。
下一瞬,他止步,低头咳出口血来。
这血十分奇异,离得近的能看出那殷红颜色间,竟夹杂着淡淡的碧绿与冰白之色。
可见在极天碧炎阵中长达百年的关押,令得乌致不仅日夜承受碧炎与天水对他躯体的折磨,那两者更深深侵入进他五脏六腑——
这并非简简单单一句痛不欲生就能够形容的。
望见这血,上首的嬴鱼眼底掠过少许惊痛,素和问柳也愈发泣不成声。
素和问柳始终想不明白,主人他现在都这个样子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为什么还要去执着不该他执着的?
明明当年是他主动选择的放弃。
也是他亲手伤害、亲手逼退、亲手杀死。
往事不可追,已经逝去的,任凭百般留恋,也绝对挽回不得。却为何到头来,又悔得走火入魔?
可他也不想一想,后悔有用吗?
纵使是大罗神仙都做不出扭转乾坤,让时光长河倒流之举,他的后悔又能带给他什么,遍体鳞伤、行尸走肉,如此这般自伤自残,就是他想要的,就能让他好受些?
而更可笑的莫过于此刻。
一个长着与那位相似的脸、拜着与那位相同的师、取着与那位同样的道号的凡人小姑娘,竟能让他拼着道心崩溃,也要破开限制从火牢里出来。这一路不知有多少人阻拦,他便打伤不知多少人,方匆匆赶到半春秋峰,问一句可愿拜他为师。
他果然如她先前所想,要将这拂珠视作那位的替身?
还是说,在他眼里,拂珠就是那位转世?
“……主人。”
素和问柳往前爬了爬。
此时此刻,再顾不得那碧炎天水,也顾不得乌致不让人近身的习惯,她伸长手臂去捉乌致衣摆。
疼痛让她嗓音比乌致的更哑,围观者险些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
“素和求您了,您真的不能留在这里,咱们回去吧。”
她哑声说着,又开始叩首,一下又一下,额头被生生叩出血。
她血的颜色明显比乌致的正常,在地面蜿蜒流淌着,赤红得几近刺目。
碧炎天水被乌致的血供养了百年,对乌致的味道俨然已经有些厌倦,这陡然嗅到不属于乌致的,当即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沿着四处迸溅的血珠飞快朝素和问柳奔来,活跃得有些异常。
素和问柳没察觉到,叩首更重了,血因此流得更急更多。极天碧炎阵一面大口吞食,一面蠢蠢欲动,似是要将她也纳入阵中。
“主人,您可曾想过?”
见不论自己如何劝说,乌致都丝毫不予回应,素和问柳索性咬咬牙狠狠心,眼睛也闭上了,掩耳盗铃。
她道:“倘若那位在天之灵,知晓今日您这般举动,您道她会如何看您?”
这话从素和问柳这么个琴侍口中说出,堪称大逆不道。
至少围观者皆震惊不已。
这简直是撕破脸,直接把那些见不得人的龌龊心思全摆到明面上来!
区区琴侍,她怎么敢?
她就不怕乌致发疯,让她再如当年那般被极天碧炎阵吞噬,去走第二遍的鬼门关?
可即便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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