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更像纱了,轻轻袅袅如烟似雾,是这冬日里最冰冷也最温柔的颜色。乱琼剑速度再缓,乘风追月般,悠悠自散发着灵光的琼花林中穿梭而过。
白近流逐渐安静下来。
一路琼花不断飘落,有完整的一朵飘过白近流身边,被它用爪子小心地接住了,再小心地别在拂珠耳畔,琼花如人,人亦似琼花。
然后问她,姐姐今天也像白白这样高兴吗?
“高兴。”
拂珠想也不想地答:“今天应该是这一百年来,我最高兴的一天。”
白近流又问,那把琴,姐姐真的不要了?
它知道那把琴是姐姐花了很多心血,费了很多工夫才做成的。
当初为了做出最适合的琴弦,不拘对方是修士还是凡人,哪怕是个孤魂野鬼,只要有大家之名,姐姐就会带着琴去拜访求教。
由于琴是姐姐以心头血着色,内里更藏了两根琵琶骨,因此哪怕当时连半成品都算不上,那些大家见到琴后也还是纷纷觉得惊艳,并给出极高的评价,说此琴一旦做成,必能流传千古,成一代绝世名琴。
白近流劝过很多次,这样好的琴就该自己留着,臭坏坏不配用姐姐亲手做的琴。
结果显而易见,姐姐每次都婉拒了它。
做完琴弦,姐姐没有丝毫的不舍,立即将琴送给臭坏坏。可臭坏坏不仅不好好珍惜,反而还想让姐姐把琴转送给楚秋水。
白近流想,当时没有不舍,现在呢?
“嗯,不要了,”这次拂珠倒是想了想才答,“已经送出去的,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况且她也不想再看到那把琴。
每每看到,都是在提醒她曾经的她有多傻。
她不要再回忆起她与乌致的那些过去了。
没意义,也没有必要。
“凝碧?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跑哪儿玩去了?”
一声询问传来,拂珠抬首,琼花林的尽头,她的北微师父负手而立,似是在赏月。
没料到都这么晚了,师父居然还在等她,拂珠加快速度过去。
等到了北微身边,她轻盈地跳下地,伸手一把抱住北微的宽袖子:“师父师父,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北微懒懒道:“还有比你不理乌致那狗东西更好的消息?”
拂珠说:“有的,比如我刚刚跟乌致说退婚,乌致许诺我只要去北域给他带凤凰木回来,他就去找宗主师伯,让宗主同意解除我和他的婚约。”
本以为这消息会让师父面露喜色,拍大腿直呼好啊终于摆脱那个狗东西了,然而事实却是北微听罢,眯着眼慢慢道:“凤凰木……”
这语速,再配合那表情,颇有种神秘莫测的味道。
这反应和拂珠想的不太一样。
她不由问:“师父,凤凰木有哪里不对吗?”
“……没有。”
北微回神。
看拂珠因为自己的反应变得有些紧张,北微缓和了神色,语气也恢复正常:“一棵凤凰木就能让你摆脱那狗东西,划算。”
拂珠说:“我也觉得划算。”又问,“师父还没说呢,这算不算好消息?”
她眨巴着眼,目露期待,瞧着竟比白近流还要再幼嫩几分。
北微说当然算,然后笑着揉了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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