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
“如果有办法暂时稳住水银杠杆,就可以只把手机留在这里,用视频电话的方式接收提示,我们两个想办法离开这个包厢高空逃生。这颗炸|弹的爆|炸范围不大,周围的客人也已经进行疏散,让它炸掉也没关系。”
他做了个无奈摊手的动作,语气还是轻快的。
“但是并没有这种办法,所以就只好等到最后三秒,稍微看一点提示,然后我再快速剪断剩下的线。如果我的手速慢了一点,那就大家一起上路。”
话是这么说,既然犯人设置了倒数三秒才会出现的提示,恐怕不看完提示很难解开谜题,想要最后一瞬间剪完剩下的线几乎是不可能的。
最糟糕的进展,这就好像是我中的毒都快解开的时候,突然得到提示,说我老师被封印进了狱门疆,我必须再保持中毒状态呆到马上就死了,才会得到天启、想明白怎么才能解除封印,但那个时候自己的状态已经回天乏术。
“或者,不管另一颗炸弹,至少先把你救下来。”
原来还有一种选择啊?
我望着他漆黑的瞳孔,张了张嘴,又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你……如果只有你一个人的话,你会怎么做?”
他几乎是秒答的:“还用说吗?当然是等着看提示。”
“所以,你让我自己决定,自己的生死吗?”
“抱歉,给你太大压力了吗?”他扭头和我对视着,眼中一片清明,“我总不能说,为了多数人的存活,你必须和我一起死在这里。我当然也希望你能活着,但决定这一点的必须是你。”
我还真是遇见了了不得的人,第一次见面就约我殉情,更离谱的是我完全不想拒绝。
“这样一来,以后你的朋友和我的朋友,还有被我们的献身而拯救的人,他们一看到摩天轮就能想起我们吧。”我勾了勾唇角,轻快地说,“还有三分钟,应该够我给朋友们写遗言吧。”
“决定好了吗?”
“嗯。”我点点头,“只是……稍微有点舍不得。”
死线之前我的手速飞快,没到一分钟就把写给波本莱伊苏格兰和雪莉的邮件发了出去,大部分内容高度相似,不过估计他们也不会对遗言查重。重复度高又怎么样,人都快死了,还得给每人编几百字不重样的段子吗?
等一下,为什么我这么快就放弃了?
卷毛警官的话影响了我的判断,他没有稳住水银杠杆的方法,但不代表我没有啊。我的系统虽然不智能还特别抠门,但勉强也算应有尽有啊。
“我说……水银的熔点,我记得是零下三十九度来着?”
“什么意思?”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的包里正好有一罐液氮,你有没有重新看到生的希望?”
卷毛警官愣了一下,答非所问道:“我手机快没电了。”
我的嘴角微微一抽:“……报销吗?”
他很耿直地点头:“一会儿就带你去买新的。”
一分钟后摩天轮包厢的门被卷毛警官一脚踹开,迎着深秋的寒风,我瞄着距离我们最近的支架,深吸了一口气。
卷毛警官率先起跳,他精准地踩在一条支架上,抓住了旁边的细杆,向我伸出了手。
“说起来我好像一直没问你的名字,我是松田阵平,你呢?”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会遇到姓松田的人,脑中瞬间浮现了波本那辆马自达的影子,意识到的时候备用的假名已然脱口而出:“松田梅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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