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屹缓缓舒了口气,躺在软榻上,抹了抹嘴角的鲜血,眼眸中露出几丝无奈。
虽时常祛毒,可这毒早已深入骨髓,他找遍了法子,也没有办法根治。
不久后,丁太医急匆匆赶来,替他诊脉,开了方子,让人立刻去煎,青叶一脸焦急,问丁太医,“殿下为何看起来又严重了,前些日子看着已经好了不少。”
“脑子用的太多,睡得太少,别说殿下本就是病人,就连寻常的壮年男子也撑不住。”丁太医本是自己人,也算是看着赵云屹长大的,如今他看着昏昏欲睡的赵云屹,也是有些气急,“殿下,您这颗七窍玲珑心,什么时候能消停?便一定要争吗?”
赵云屹缓缓的眼睛懒洋洋睁开了一条缝,“到如今,您还要劝我?”
“唉,我实在是不忍心。”丁太医年纪不小了,也是赵云屹父辈的年纪,看着他嘴角鲜血的痕迹,实在是又急又气,“你母亲当年给你取字怀仁,不是让你行这般作为她报仇,这样糟践自己的。”
“……”赵云屹缓缓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眼眸一片沉寂,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半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半晌,他问,“我还能活多久?”
“殿下要听实话吗?” 丁太医眼眸几乎有些泛红,“你照这样折腾,最多也便是年底。”
“有些太早了。”赵云屹缓缓道,“再续几年。”
“你当我是阎王吗?可以在生死簿上涂改?”丁太医气急,“若是能找到师兄也倒好,可找了这么些年,半点他的消息也没有……”
“你那虚无缥缈的师兄便不用多说了,开几服药吧,近日我会好好休息 。”赵云屹终于稍稍服软。
丁太医无奈,只得应声。
丁太医走后,赵云屹喝了药,便发起了高热,丁太医说过这是喝药之后会有的反应,他便也不在意,在软榻边歇着,手中拿著书,看累了便想休息。
可他一闭眼,脑子里便是柳茯苓的哭腔。
还有她那颗从脸颊滑落的泪珠。
磨人的很。
左右睡不着,赵云屹沙哑着嗓音开口,叫来青叶。
“殿下有何吩咐?”青叶一脸关切,皱眉问道 。
“去告诉柳茯苓,我病了。”赵云屹开口道。
兴许是因为病了的缘故,赵云屹此时的语气有些柔软,这时候,他不想用命令的口吻对待柳茯苓,而且……他有些想知道,柳茯苓听了这话,会是什么反应。
青叶一愣,点了点头,转身要走,却又被赵云屹叫住,“知道怎么说吗?”
青叶点了点头,“说您病了,让她过来。”
“不对。”赵云屹缓缓道,“不必让她过来,只说我病了,告诉她一声。”
青叶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有明白,赵云屹无奈地阖眼,缓缓道,“你这样说……”
……
夕阳下,篱笆墙边的小石凳上,柳茯苓靠在墙边,怀里抱着一只胖墩墩的橘猫,她一面摸着那橘猫油光水滑的后背,一面打着瞌睡,惬意的听着篱笆边的鸟鸣,心情好了不少。
正在此时,她听到了脚步声传来,微微睁眼,却看到了皱眉苦瓜脸的青叶,她神经一颤,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殿下病了。”青叶没头没尾,直接冒出一句,“有些严重。”
“……”柳茯苓疑惑的看着他,“需要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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