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森打听到:死者丙老实本分,家中父子皆以担货为生。前日清晨被儿子发现死在家中水井旁,死状与其他死者相近。死者丁是个教书先生。为人迂腐,好咬文嚼字,开着小镇上唯一一所学堂。其妻剽悍,死者丁下学便回家,从未与什么女子有接触。昨日傍晚,散学已久死者丁的妻子见相公久未归,找来学堂才发现相公死在学堂中。
慕云打听的死者戊家中做布匹生意,家中一妻一妾。未听说死者戊近来在外拈花惹草。死者戊死在家中后院的水井旁,是其妾在清晨欲打水洗衣时发现。怀济也检查过死者戊的家中,看不出有什么异常。除了尸体附近,周围也没什么血迹。
四人等着小师叔分析。怀济推测行凶的除了画皮,还有狐妖。两者都善伪装,惯以色惑人。画皮不得入水,那所谓的落水女子应该是狐妖。怀济捋着线索,忽然眉头蹙起。
现下最大的疑点是:接连有人惨死却未让整座小镇人心惶惶。
他们从上船进入这座临水镇起,除了那个问他和钟离长忆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的女子外,其余所有人,是不是都太缄默了。
怀济拉过一个路人,问这临水镇周围是些什么地方。路人果然不知,只道生来就在这镇子里,从未外出过。
又问遍客栈的每一个客人,皆是不知。
慕森这才想起,他们上50层时没听见惯例的鸡鸣。很快天便亮了,面前出现一条小河,渡头有船夫载客。
“船夫收了多少船钱?”怀济问几人。
“不是小师叔你付了吗?”
果然。
怀济转头看向客栈大堂里笑眯眯的掌柜和跑腿的小二,竟然都对几人严重干扰经营的行为视若无睹。
剑尖逼近,客栈中不少客人夺门而出。
客栈里的掌柜小二皆是画皮鬼所画,斩杀后只余地上一片墨迹。
整座镇子其实是画皮鬼的画。镇上一部分“人”是画皮鬼画过的和吃过的。临水镇中还有不少真的人,因为机缘巧合或是被诱来此地,作为画皮鬼的储备粮。画皮鬼需要时便捉一人挖出心来吃掉。杀了死者甲的落水女子是狐妖,应该是画皮鬼的朋友。缘此,画皮鬼剖了几个人,剜出心肝分而食之。
那个问话的女子应该就是画皮鬼,所以才会问钟离长忆与他从何处来。可狐妖已经被自己一剑贯心,画皮鬼能与画境融为一体,现下要找到画皮鬼的破绽只能另寻他法了。
夜色渐浓。
走出客栈,怀济在后,男女两两相背而行。
街上空无一人,方才种种全是障眼法。
慕云觉着肚子疼。很快,四个小师侄都疼得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印堂发黑。
“小师叔!”
“你们吃了一肚子墨水。”怀济自感失责,心下歉疚。“快运功调息吐出来。”